柯林试图让伯父意识到问题的可怕,但克雷吉仿佛没有听见他说的话,继续摆放他那些陈旧的稿纸,其中有些已经严重泛黄,在他离开神学院之前就已经写下。
也许它们本应该成为学界至高的宝物。但如今却像废纸一样,毫无价值地堆积在这里。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克雷吉合上空荡荡的箱子:
“难道你们还指望我能改变什么?”他自嘲说:
“一个已经活在棺材里,连自己都养不起的人?”
柯林的心稍微沉了一下,他对伯父的消极多少有预料,但还是抱了一线希望。
你是辛西里人的英雄。
你有声誉,有影响力。如果你说些什么,大公和教团都会听见的。
“天真。”
克雷吉摇着头:
“难道你真以为他们是一群纯洁的羔羊,只是被蒙蔽了视线,对这座城市里正在酝酿的东西一无所知?”
太稚嫩了。
“试着再想想看吧。”克雷吉说:
“如果没有他们点过头,又有谁敢在公国做这种事情?”
群体情绪随时可能发生转向,今天可能把矛头指向辛西里人,明天就有可能指向公国当局。
所以达纳罗方面不会坐视这种事情发生,除非……
是他们在有意疏导无处宣泄的愤怒,一直把握着这支长矛的朝向。
所以,一切责任都被推到辛西里人身上。
“这点我早就知道啊。”柯林烦躁地说。
“既然这样,你又指望我什么呢?”
“我以为你知道这些,也依然会去做。”柯林说:“因为如果是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是不会为这点理由就停下的。”
毕竟流着一样的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