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犸转身离去了,他堂而皇之地将后背朝向对手,就像说你们还不值得戒备。
直到猛犸消失在转角,埃米尔才从那恐怖的压迫力中回过神来,急忙上前一步取出酒店的万能钥匙,准备解锁那个爱西尼间谍的房间。
柯林收回视线,转头看了房门一眼,略带疲惫地说:
“别抱期望,里面什么都不会剩下了。”
“我知道。”埃米尔沉声回答。
存在于房门后的将是一个被啃食殆尽的现场,就像狼群嚼烂骨头后的碎渣。既然是大公主动赠出的,那么就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不会留下。
埃米尔拧动把手,喀拉一声,门开了。
根据“魔术师线报”的描述,这名间谍是丢下妻子和儿女逃亡的。一个人很难在异国他乡独自承受如此压力,所以这类机关有时会连家人一起派遣。
但他出事时可能太突然,所以没有余力再去顾及妻儿,或者因为任务优先,这个人自己连夜逃亡出境了。
室内开着灯,但同时弥漫着一种不详的寂静。
四处都铺着铃兰和月桂色的绸缎,立柜和桌子上摆放着上午才采摘的鲜花。而在浴室里,有嵌入式的浴缸,以及,在精美瓷砖上蜿蜒的一道血迹。
柯林的视线上移,看到那具倒在地上的身体。相貌与线报上的照片一致,身材壮硕,嘴角下垂,总是显得很不悦。只不过有一点不同。
“他死了。”柯林说。
埃米尔走上前去,半蹲着确认了瞳孔的涣散和心搏的停止。其实这样做有点多余,毕竟谁都能看到他的额头上开着一个黑黑的洞,不是子弹留下的,因为直径更大,边缘也比弹孔更加圆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