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循有片刻的怔愣,更多的还是患得患失,“你是不是觉得不上大学就比较挫啊?”
“读书是为了你自己,我觉不觉得不重要。”陆时骞还是一贯的理性,说出来的话缺乏温度。
“那我再好好考虑下。”陈循舔了舔被火锅辣肿的嘴唇,“你是不是在学校里经常帮温希补课啊?以后别帮他补了。他哥可是小三,最好也别请他来家里玩。”
“我邀请谁来家里,用不着跟你报备吧。”陆时骞声音很轻,却藏着相当重的警示意味。
陈循郁闷地撇了撇嘴,“你不要跟他走那么近,别人会误会你俩是一对。”
陆时骞漫不经心地撩他一眼,“谁误会了?”
这一眼令陈循浑身不自在,陡然就生出些害怕来,他连忙支支吾吾地错开话题,已经顾不得陆时骞听没听进他的话。
时间静得有些可怕,大概断点了十来秒,陆时骞倏地用指关节扣响桌面,然后椅子随意一挪,从书桌一角搬出一堆高考习题集,全是崭新没开封的,“给你买的,拿回去做吧,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我。”顿了下,补充一句,“趁我现在还记得点儿。”
陈循这才甩脱掉方才的多虑,把书抱进怀里,甜滋滋地说:“我就当是礼物了。”说完,在男人脸颊上吧唧了一口,留下一个湿乎乎的口水印。
“我现在就回屋看。”
他很好哄,只要给点小甜头尝尝,立马就能感恩戴德,像砖头缝里无人问津的杂草,靠着天公那一点微不足道的雨水,歪扭生长。
陈循跑回了自己屋,当真耐着性子从数学习题集的第一页开始做起,基本做个一两道题,他就要卡顿一下,黄秋韵回屋时看到他那副抓耳挠腮的样子,就走过去扫了一眼,“都考完了,还做什么题。”
陈循扭头看向他妈,“我想复读。”
“你是考大学的料儿吗?”黄秋韵戳戳他儿子的脑袋,“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笨得要死,你就是复读个三五年也考不上,早点去找份工作,我也能少操点心。”
陈循可不听她的,“这是陆时骞给我买的。”
黄秋韵生起些打探欲,拉来一把椅子靠着他坐下,“我问你,你跟少爷处得怎么样了?”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
黄秋韵又拿手指戳戳他,戳得陈循脑袋往右晃荡一下,“跟我还拿乔,问你话呢,真要能飞上枝头,这书还有什么看头。”
“话不能这么说。”陈循想起陆时骞说的那句话,似乎很有几分道理,“读书是为了我自己,人高尔基都说了,‘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少跟我扯这些文绉绉的,我就问你,你晚上老偷跑出去,大半夜才回来,你去干嘛呢?别以为我不知道。”
陈循想打马虎眼,可一对上tā • mā • de犀利眼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我没干嘛,睡不着出去走走。”
“跟他睡了吧。”黄秋韵撕他耳朵,疼得陈循涨红了脸嗷嗷叫唤,“你要不要点脸!怪不得那小子见了我没点尊重,谁让我生了个廉价货儿!天天晚上往他那儿跑,人家拿正眼瞧你了吗?”
陈循还在嗷嗷叫唤,扯着嗓门喊:“我们是成年人谈恋爱,没干见不得人的事儿,哎呀妈,你别扯我耳朵,疼疼疼……”
黄秋韵骂在嘴里,心里可是高兴着呢,他上下打量着陈循的身板,虽说是个beta,但是有生–殖–腔,再服点“开荒拓野”的药,也不是没机会怀孕生崽,只要孩子一生,他们娘俩儿这后半辈子基本就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