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仇旧恨一并倾泻而出,他老早就想问了。
陆时骞口气生硬:“那就别送。”
“好,那我不送了,以后都不送了。”陈循哽着哭腔。
张姨逮着机会去太太跟前告了陈循一状,添油加醋地把他描述成一个妄想飞枝头的麻雀。太太自然是不信,全然把这当成笑话听。
“您别不信,陈循那小子三天两头往三楼跑,我们都看见了。”
太太说:“他们差不多年纪,能玩到一块去,小骞有时候太孤僻了,有个弟弟陪身边,挺好的。”
张姨急道:“还是得提防着,别让他钻了空子。”
太太听懂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笑道:“他想钻,也得主人同意啊。”
“主人”二字听得张姨不是滋味,说到底,太太哪怕对他们再好,心里估计还是把他们当下人的,于是她就此作罢,开始琢磨晚上的菜式。
陈循处在一种患得患失的窘态里,没有足够强硬的资本,只能拿些不入流的小把式发泄愤懑。陆时骞被搞得心力交瘁,处理方式简单粗暴,就是不理不睬,俗称“冷暴力”。
陈循害怕极了,他等着陆时骞回家,回到那个发生关系的卧室里,只有在那里,他才会有安全感。
“哥哥,你别生我气了。”陈循又一次主动认错。
他给陆时骞递过去安全套,事先扎满小孔的套儿。
陆时骞有些意兴阑珊,连日的冷战磨损了性-欲,何况,他本就不是一个重欲的人。
“今天算了吧。”他说。
陈循能感受到对方日益见涨的嫌弃,alpha和beta本就不该凑在一块,人类文明发展到现在,ab结合少之又少。
“你是被那个叫沈彧的omega吸引了吧,你想跟他做ai,对不对?”陈循吸溜了下鼻子,冲着男人吼道,“不管我怎么做,你对我都没有生理冲动,一直是我在诱惑你,引诱你。”
陆时骞喉结明显动了下,似压抑怒气,他匆匆套上安全套,翻身将陈循压在身下。
这晚十足的疯狂,陈循像一条砧板上的鱼,忸怩跳动的姿态暗示了求救的某些信号,却又极其地沉迷其中,哪怕痛,他也要尝到那一点点水。
他们还去了卫生间,在花洒下,陈循两眼泛红地喊“哥哥”。
事后,陆时骞给他擦干净身子,用毯子裹着打横抱到床上,陈循就觉得自己还是身轻如燕的,这么点斤两,抱着不重。
“我昨天看见温希了,他好像放假了,要回国待一阵。”陈循自顾说道,“他比你们学校那个omega好看多了,性格也比那位好,果然人都是对比出来的。”
陆时骞对于这种捏酸吃醋的话不感兴趣,“睡吧。”
陈循倒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撑起一个侧脑袋看向男人,颇为好奇地问:“你老实说,你以前是不是喜欢过温希?每次他和萧铭宇来家里玩,我都感觉你情绪不对,结果他哥哥整了那么一出,所以你俩就黄了。”
男人眼底蒙上一片浓重的黑,让人看不透,默了片刻,他还是像方才那样,哄小孩似的揉揉陈循的脑袋,“你不困啊,睡觉。”
陈循一瞬全明白了,虽然心理上能接受,但还是稍觉膈应。
回去后他想了好久,逐渐发现整件事情的诡异之处,比如自己刻意模仿的香水味道和同款衣服,再有苏运岛之旅,那俩儿在雨巷里说话,画面清新而暧昧。
两个巧合叠在一起,除非傻子看不明白。
可是,为什么陆时骞要跟自己睡?
陈循又想了好久,除了那点勾引,恐怕就是出于寂寞,白送上门的,不要白不要。
他心里自此憋着一股气,凭什么啊,我凭什么要受到糟践,这些气喷薄而出,终于在一个晚上爆发了出来。
他在一场情–欲之后,光着身子问男人:“你是不是没那么喜欢我?”
陆时骞感觉陈循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感情里直来直去,也不会去经营,起初的新鲜渐渐被日子里的庸俗琐屑所取代。
陈循没有等来答案,他灰溜溜地跑去了卫生间。
床头柜上的手机无征兆地亮了一下,陆时骞瞥了眼,那条微信正好就跳进了视线里。
来自黄秋韵:【那个抗信息素排斥的药,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