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奉孝何在?”孟小满心中一动,想起自己还曾怀疑郭嘉与袁绍合谋算计自己,心中暗暗觉得有些惭愧。
“入城时,他曾说有要事需先去为公安排,如今大约也该到了。”鲍信答道。
他年纪比曹操还大,又性格忠厚,有些事也不愿多说——郭嘉自聊城来濮阳这一路上颇有些神神秘秘,与其身边从人侍卫似乎有事隐瞒。鲍信之弟鲍韬就对郭嘉遮遮掩掩的行为很不满意,几次与鲍信提起。但鲍信以为,郭嘉既是曹操部下,又有奇才,遂不约束,就由他去了。如今郭嘉到了濮阳又不肯交代明白就匆匆离去,鲍信再宽厚,怕也有些不喜。
孟小满察言观色,又知道郭嘉素爱故弄玄虚的毛病,恐怕鲍信以为是自己对他有所隐瞒结下心结,假意怒道:“这个郭奉孝,怕是又找个借口溜去饮酒了。否则不来复命,还有何事要为吾安排?此子素来懒散,允诚勿怪。”
鲍信明白孟小满话中剖白之意,他本来也不放在心上,于是微微一笑,便将此事揭过,“奉孝虽然年轻,但做事素知轻重,真有正事,也未可知。”
鲍信话音未落,厅外突然传来郭嘉声音,他一边朝厅内走,一边朗笑道:“正如鲍将军所言,嘉确是有事处理。主公不明究里,缘何在背后向鲍将军说嘉的坏话?”
鲍信闻声一怔,他和郭嘉相处了也有不少光景,郭嘉见他也是客气守礼。他再没料到原来郭嘉见了曹操竟是这般随便,看这语气,倒不像是属下与上司,反倒像是关系亲厚的朋友。再看身边曹操神色,竟也不以为忤,直教鲍信心里暗叹天下怕也只有曹孟德这样的英雄,能容得下郭嘉这样的异才。
“嘉见过主公,此番济北之行,幸不辱命。”郭嘉进了门来,方深深一揖,以属下之礼与孟小满相见。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神中看出一丝戏谑之意。郭嘉自与孟小满相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称呼她为主公。他绕了一个大圈子,最终还是投在曹操门下。不过这位女主公,总归不是曹操,这么一想,郭嘉才觉得有意思多了。
“此番真是辛苦奉孝了。”孟小满打量郭嘉一眼,看他笑容满面故弄玄虚的样子,又想起刚刚他说的话,就知道他必然是有什么好消息想说,却偏偏不问。“你素来不惯奔波之苦,还是快快回房休息,有事明日再说不迟。”
“主公何以戏我!”郭嘉笑道:“此次嘉确有正事,说起来,还要多谢鲍将军信任,不曾追问嘉隐瞒何事。嘉并非信不过将军,只恐走漏风声,有负友人所托。”
“哦?”孟小满不过是故意和郭嘉开个玩笑,如今他扯上鲍信,自己就不好再不过问了。“不知奉孝所说友人,乃是何人?”
郭嘉正色道:“乃是嘉之同乡,颍川荀彧荀文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