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工作都结束之后,初一带着团队的人吃晚饭。
一伙人呼啦啦地开着车直奔临江吃烧烤,初秋天气,温度适宜,最适合坐在江边吹着夜风吃烧烤。
烧烤摊子爆满,因为是靠近护城河,地理位置优越,隔着江火便是CBD,有无数灯火闪烁,宛若白昼。
有夜船的声音呜呜穿来,灯火在江面落下一地瑟瑟碎光。
这座城市再冰冷、再繁忙,也有那么一处的悠闲。
大家点了东西,又点了一箱啤酒。
初一原本也想喝酒,却被季洛甫制止,他不太赞同道:“你的酒量太差,还是不要喝了。”
夜风吹的她眼神清明不少,“我就喝一点儿。”
季洛甫稍稍让步,“一杯。”
初一:“可以。”
喝了几口酒,烧烤就陆陆续续上来了。
吃了点东西,大家便散漫了不少,聊天开玩笑,没一会儿就聊到了初一,虽然大家不敢和季洛甫说话,但是和初一聊天还是不怕的。
“初一,我们听说你是一毕业就结婚的,怎么这么早啊?”
初一放下手里的烤鹅肠,声音淡淡:“对他来说,这个年纪结婚不算早了。”
“嗯???”众人笑着,眼神揶揄地望向季洛甫。
季洛甫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初一的椅背上,他挑了挑眉,道:“你这是在嫌弃我老?”
初一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有吗?”
季洛甫伸手拿了串牛肉递给她,“没有?”
她接过来,咬了口,孜然的香味沁满口腔,她满足地眯着眼,说:“为什么你们每次都问我我结婚的事儿,你们就这么好奇吗?”
团队里今天在这儿的一共三个男的四个女的,此时异口同声道:“好奇!”
初一戳破道:“你们是八卦。”
“嘿嘿嘿。”大家笑了。
初一拿纸擦了擦手,有江风吹过,那晚的江风渔火吹的她万分惬意,她有多久没有过这样和人三五成群地坐在一块儿,潇洒又随意地吃着东西、聊着近况了?
像是回到了大学生活。
可她在大学时候特立独行的极致,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鲜少参与集体活动,必要的班级聚餐也不过是露个面,菜还没上齐便走了。
她的心里,不是不慨然的。
人的心一软,就忍不住交心,说心底话。
初一:“大家总问我为什么这么早结婚,刚毕业,工作都没有,前途未来一片迷茫,却结婚了,是不是因为对方家境很好,所以抓紧机会和他结婚?还有人会觉得是我怀孕了,所以就结婚了,猜疑多种多样……”
她手肘撑在椅子扶手上,手心托着下巴,眉间倦意松开,甚至还心情颇好地开起了玩笑:“我看上去像是缺钱的人吗?而且我的肚子看着也不大啊,怎么总有人觉得我是怀孕了呢?”
自从她带着团队到了政府这边,总会听到身后无数的议论声。
她大多都是听过就算了,但是到底是没办法不往心里去。
她知道这些只是猜疑,那些人都没有恶意,但如果是真没有恶意,那不应该是换一种方式猜疑他们为什么结婚吗?
结婚是因为什么?
因为太喜欢,所以想要和对方结婚。
喜欢到愿意为了对方,肩上担很多很多的责任。
为什么所有人提到结婚,就会想到别的方面呢?
众人都笑了,笑完之后,忍不住说:“一群八婆,每天没事做在背后这样八卦,初一你听听就算了。”
初一叹了口气:“那你们还八卦我?”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长驱直入!我们才不会在背后议论你结婚的原因,我们最多只是花痴一下你们的爱情……啊,就觉得你俩好甜啊。”
初一有点莫名,“我们怎么就甜了?”
“好比现在这样啊。”小张指着初一和季洛甫,“你手上的东西吃完了,季部就马上递过来,你顺手接过,就给人一种相爱很多年的感觉。”
相爱……很多年吗?
初一有点晃神,她扭头看向他。
也就是一个对视而已,偏偏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尖叫起来,有口哨声响起。
初一脸有点红,“你们干嘛?”
声音软软的,毫无威慑力。
小赵调皮地眨了眨眼,道:“起哄呀。”
初一第一次端出组长的架势,说:“不许起哄。”
可惜组内的人哪里听她的啊,而且这还是下班时间,别说是初一了,就算面前坐着的是苏花朝,他们照样这样。
初一被起哄的尴尬的要命,忍不住向季洛甫求救。
季洛甫坐在那里从容地笑着,甚至还故作不知地问她:“怎么了?”
初一瞪他。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拍了下他的手,低声道:“不许摸我。”
“头发真软。”季洛甫反手握住她的手,眼里的笑意那样松散,又说,“脾气也软。”顿了顿,没忍住,侧过头,在她耳边,声音十分具有诱惑力,低沉又沙哑道,“人更软。”
“……”
这人竟然在这种场合开黄腔!
初一想要从他的手心里挣脱出来,但他握得那样紧,“你松手……”
“乖,就一会儿。”他眼神很是无奈,嗓音里也是,江风吹的他声音松散,碎在空中,和瑟瑟晚风融入她的耳里,“就握一会儿,好不好?”
他从来不会问人“好不好”这样的话,他这样的天之骄子,什么时候这样低声询问过一个人“好不好”呢?
初一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明明在外人面前也是个高冷寡淡的人啊,生人勿进的气息那样重,又一贯冷面,怎么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发现他老是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