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洛甫是知道初一一直在调查她母亲的事情的。
从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天,他就着手调查了。
其实无论初一嫁、或是不嫁给他,他都会帮她彻底调查清楚。
只不过季洛甫的调查方向和初一的显然有所不同。
江晚的死因是什么,他没有追究。对于他而言,江晚就是一个长辈而已,和他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所以他换了个思路。
初一一直以为都坚持,江晚不是自杀,是他杀。
那么这个“他”,指的是谁?
最大的猜测,就是初其风了。
说实话初其风这些年比起之前已经收敛不少,但是在许多地方,仍旧未改高调本性。
季洛甫从初其风这里倒是查出了许多东西。
初其风当年再娶,新婚妻子与前妻有七分像,这一点传遍了整个圈子,无数的人说他是惦记着旧爱,夸他爱的太深。
爱不爱的,季洛甫不予评价。
但娶了之后,外边又包养了个大学生,这倒是挺有意思的。
不过那个女大学生跟了他没多久,大三的时候东窗事发,辅导员知道了她的事,给她打电话苦口婆心地劝导她,却被她一句“我是真的爱她”给打道回府了。
陷入爱情的时候,理智荡然无存。
季洛甫派人去找了那个女大学生,问及这件事情的时候,她淡淡地说:“年轻的时候以为自己的爱情很重要,即便知道他有家室,又年长我许多,但是我是真的爱他,他也说了是真的爱我。那个时候只后悔我和他遇见的太晚,但后来才知道,——爱情没有先来后到,却有寡廉鲜耻。”
她家境不差,也算是小康家庭。
她自己想想也觉得当初荒唐:“到底为什么会做那种事呢?我也记不清了,但是我这辈子是不干净了,我知道。”
季洛甫派过去的人问她是否听到过初其风提到江晚,她显然一愣,许久之后回过神来,说:“江晚……是他爱人吗?”
“他第一任妻子。”
“是吗?我听他提到过这个名字,有次我做了一桌子菜,他回来之前我藏在沙发后面,房门一打开,他喊了这个名字出来。那天之后,他就常来我那里了,也不做别的,就是让我给他做菜吃。”
到底是爱还是怀念呢?
到这一刻谁也说不清了。
就连季洛甫,在听到这些的时候也有些的恍然。
后面的几段关系里,派过去的人都会问到一个问题:“你知道江晚吗?”
然而得到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不知道,不认识。
季洛甫把这些都告诉给了初一。
初一的心里不是不悲愤的,然而再悲愤又如何呢?她早和他断绝了关系,对他的人生无法评头论足、计较再三了。
只是觉得遗憾,江晚爱上的这个男人,终归是不够爱她的。
或者说,初其风无法做到只爱她一个人。
是的,初一在这个时候,心里还是认为初其风是爱江晚的,只是他的爱早已被利益蒙蔽,初衷就没有爱,所以到后面,他说服自己不爱她,长久以来,他就真的觉得自己不爱她。
但爱不爱,都不是他动手的理由。
初一问季洛甫:“什么情况下男人会家暴呢?”
季洛甫想了想:“只要他想,就会家暴。”
“没有理由?”
“没有理由。”
“他可真不是个人。”初一评价着初其风,语气淡淡,像是评价着今晚的菜味道可真不怎么样一样。
季洛甫抿了抿唇,转移话题道:“我查到你母亲离开的那个晚上,初其风在外面应酬,他已经有很多天没有回家了,我这边的人调查结果显示,他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
初一:“可能有半个月?还是一个星期?多久我也忘了。”
她挤出个笑出来,“妈妈让我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家,可他只接了一个,语气很不耐烦,后来他再也没接过电话了。”
季洛甫伸手捏了捏她的脸,“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啊?”初一原本觉得没什么的,但季洛甫这么句话说出口,她的眼眶就止不住地泛酸,眼里沁着泪。
季洛甫叹了口气,把她抱得更紧,低喃道:“你这么好,他怎么舍得……他怎么舍得……”
他连一句否定都不愿说出口的女孩儿,被至亲至爱粗鲁对待,季洛甫是真的心疼。
初一揉了揉眼睛,故作轻松道:“都过去了不是吗?”
“是的,都过去了。”
“聊聊你查出来的东西吧,哦对了,”初一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刚刚刘阿姨说,那个人后来想和姓……”她费力地想,好在陆程安后来追问过那人的姓氏,她想了起来,“姓隋的女人在一起,那个女人条件比我妈还要好吧,所以他想着离婚,和她在一起。”
季洛甫:“姓隋?”
“对。”她点头。
南城姓隋的可不多,条件比江晚好的,那更是少之又少了。
季洛甫的脑海里跳出一个名字来,他拿起手机,调出通讯录准备打电话。初一待在他怀里,疑惑道,“你要找谁?”
指腹贴在了“霍绥”的名字上。
下一秒,电话就拨了过去。
等待电话接通的时候,季洛甫问她:“没觉得隋这个姓氏很特殊吗?”
隋……
城北的隋家???
初一的脑海里顿时跳出一个名字来:“隋禹!”
季洛甫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goodgirl。”
初一:“你找他为什么给霍绥打电话?”
“因为他是隋禹的表哥。”季洛甫说。
话音落下,电话正好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