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邹铭琦的那一刻,路栩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酒店应该隔音吧……
他们刚才动静到底大不大,她也没注意。她刷地红了脸。
邹铭琦穿了件棒球服,他比高中时黑了不少,轮廓也更锋利了。因为长期运动,他身材紧致,相貌也没有太大变化,依旧帅气阳光。
时间对好看的人真是宽容。
看路栩和曲修宁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他也明白了他们两人的关系,没有多问,只是打了个招呼。
曲修宁倒是一如既往地淡定,跟邹铭琦扬了扬下巴:“回来了?”
邹明清淡淡地笑着:“嗯。”
“我们去排练,你也一起吗?”
“好。”
邹铭琦走在最左边,曲修宁在中间,路栩在最右边。曲修宁紧紧攥着她的手,防止她逃跑。
他们两人稀松平常地聊着,话题全是近况,没有人提起曾经。
他们到时,婚庆的工作人员正忙着搭建,舞台和吊顶复杂,估计要弄到后半夜。
司仪,新郎新娘和伴郎伴娘到齐,彩排开始。
其实就是大概走一遍流程,谁送戒指,谁递捧花,提前安排好,免得到时候出错。
邹铭琦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眼睛却一直跟着路栩。
路栩根本不敢看邹铭琦一眼,可她感受得到他的目光。
她后背灼热得如同在火上烤。
这一切都被张晚忆看在眼里,司仪和韩硕讨论接亲相关事宜的时候,她跑过来搂住路栩的脖子,说了句悄悄话:“你们怎么跟邹铭琦一起下来的?”
路栩叹了口气:“出门碰见了。”
“采访一下,心情如何?”
她拱了拱鼻子:“想死。”
“你猜他是跟曲修宁一样,一直等你呢,还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怎么说得她到处留情似的。
她没好气地回了句:“我怎么知道。”
“路栩。”这时候,邹铭琦在背后叫她。
路栩扯着张晚忆,不让她走。张晚忆却溜走,脸上还笑嘻嘻的:“你心里又没鬼,怕什么。”
心里是没鬼,但有点尴尬。
刚才下楼的时候,从邹铭琦和曲修宁聊天中,路栩听了一些。
邹铭琦日常就是训练,比赛,短暂休假,循环往复。
路栩转过身,从嘴角扯出一个笑。
邹铭琦笑了笑:“我们好像有七年没见了。”
“是啊。”路栩点点头。
“你还好吗?”
“挺好的。”路栩一笑,“你呢?”
“还行。”
接着便没了话。
他没有问路栩和曲修宁的事,也没有问路栩多年前喜欢的人是否是曲修宁。结果已经摆在面前,那过程也不再重要。
成年人见面,寒暄几句,只说想说的,也能猜出彼此的心思。
不会像十七岁那样较真,把真心剥开掏出来拿给对方看,非得要出个答案来。
只是曲修宁此刻幽幽地看过来,路栩正好跟他对上视线。而曲修宁却别扭地转过头,继续和韩硕商量事情。
路栩知道他又醋意大犯,心里盘算着要跟他怎么解释。
这时,张晚忆在大厅门口喊了句:“下雪了!”
大家都被她的话吸引了去,跑出去看雪。
“又下雪了啊。”邹铭琦双手插在口袋里,顿了顿,接着说,“你要去看雪吗?”
她知道,他们都想到了多年前那场雪。
这么多年过去,世界末日没有来,但她爱的人,已经来了。
路栩笑着摇了摇头:“我想等曲修宁一起看。”
邹铭琦明白,也不再坚持,指着外面说他先去了。
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也是路栩和曲修宁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场雪。
韩硕跟曲修宁和另一个伴郎交代完事,也跑出去看雪,偌大的厅里只有路栩和曲修宁两个人。
路栩没有跟着大部队跑出去,一直安静地等着。
那个样子让人心疼。
曲修宁不忍心晾着她,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脸上却还装作心不在焉的样子。
“吃醋了?”路栩逗他,伸手捏他的脸。
“没有。”他躲开,走了几步才问,“忆往昔呢?”
她就知道他在计较这个。
她强行拉着曲修宁的手。
走到酒店外的草坪上,雪花正大片大片落下。已经是凌晨,周围很安静,雪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们站在雪地里,路栩望着身边的人,突然觉得应该说点什么。
她踮起脚,双手搭在曲修宁肩上,在他唇上落下冰冰凉凉的一个吻。
“你不用吃醋。”她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因为我从来喜欢的都只有你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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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路栩跟曲修宁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而且都没睡好。
曲修宁把这一切都归结于路栩要了标间。他们俩挤在一张一米二的床上,不敢翻身不敢随意动,醒来时都浑身酸痛。
路栩在雪地里的告白,将昨晚的不愉快一笔勾销。
伴郎的服装很简单,衬衫西裤,外加一个小领结。
路栩换好伴娘裙,化好妆出来时,曲修宁正在低头扣袖口的扣子。
张晚忆给伴娘选的裙子很好看,路栩不经常穿这样的风格。裙子是一字领,露出她白嫩的肩膀和好看的锁骨,还有若隐若现的ru/沟。
她身材极好,现在似乎比上学时瘦了些,该丰满的地方却也丰满。曲修宁抬头看见路栩的样子,眼睛里好像有一把火。
路栩捂住胸口:“你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