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时间仿佛突然滞慢了。
只见那颗铁球激啸着破膛飞出,从满脸骇怒、翻身后仰的狼雕老祖上方徐徐地旋转掠过,穿透了上方的甲板,又继续螺旋着冲出了几丈,而后猛然炸散开来,赤红的火光、黑色的铁片、灰黄的尘土……层层叠叠地喷涌四射,映红了周围群盗恐惧的脸容。
“轰!”红光一闪而逝,上方随即爆出一片凄厉的惊呼惨叫,就连空中的狼雕也似被碎片射中,悲啼迭起,“砰砰”不断地砸落在甲板上。
许宣又惊又喜,想不到火炮威力之狂猛,一至于斯!抓起铁球,弹气燃着引线,接连朝狼雕老祖猛掷而去,趁他仓皇闪躲时,又越到后侧的火炮旁,调转铳口,塞入铁球,聚气猛击炮身后方的引火孔。而后立即又翻身躲到下一个铜炮的后方,如法炮制。
顷刻间,只听隆隆狂震,轰鸣不绝,甲板、舱壁被炸开几个大洞,火焰熊熊,铁片飞旋乱舞。群盗骇然逃窜,惨呼四起,不时有人或浑身着火,或鲜血淋漓地从豁口滚落底舱。
许宣想起被绑在桅杆、船舷外的众女子,心中一凛,这般乱轰猛炸,势必误杀无辜。当下调整铳口,只朝底舱点火发炮,狼雕老祖几次方甫逼近,又被他掷出的霹雳铁球迫得躲闪不暇。
以这魔头霸烈阴狠的修为,真要想反撞炮弹、杀死许宣,倒也并非难事,但他一心想要留下活口,问出“炼天石图”与林灵素的下落,是以空负一身绝学,竟被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许宣畅快无已,哈哈大笑,伸手往后一摸,暗呼糟糕。
火炮虽然强猛,每次却只能发射一记,发完一颗,炮身滚烫,必须清洗冷却才能再发第二颗。他沿着那一排火炮,边发边退,间隔着抛甩霹雳火球,不知不觉竟已经退到了船尾。
目光扫处,见底舱的另一侧也有一排火炮,正想腾身掠去,却听狼雕老祖森然的狞笑声忽左忽右,在耳畔响起:“小崽子,你已经无路可走了。老老实实地说出蓬莱里发生的一切,老祖就饶你一条小命,否则,嘿嘿,老祖就把你大卸八块喂海鱼,让你和爹妈到阴间地府团聚去!”
许宣笑道:“咦?不是早有人告诉你,魔帝被蛇族圣女刺瞎双眼,死在蓬莱了吗?何必还来问我……”想起他最后那句话,心中猛地一沉,失声叫道:“你说什么?”
心神一分,身后狂风鼓舞,狼雕老祖已一掌拍到他的后心。他应变奇快,立即逆转丹田气旋,闪电似的转过身来。“嘭”地一声,胸腹剧痛,喉中腥甜直涌,只觉对方真气狂潮怒浪似的卷了进来。
“嫁衣神功!”狼雕老祖又惊又怒,亏得左掌贴在他丹田上方,尚未被气旋吸入,右拳一剁,刀柄狠狠地击中许宣肩窝,将他撞得飞出六七丈远。
许宣“哇”地鲜血狂喷,“格啦啦”地撞碎了几块舱板,跌在一尊火炮旁。不及吸气,立即抓起几颗霹雳火球,燃着引线,朝两侧的火炮甩去,接着又抱着剩下的小半筐铁球,左掌拍地,高高地跃出了甲板,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