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癌症它不行啊,它是有时间限制的,每过一分钟,患者就少了六十秒,他们怎么敢拿有限的生命,来找杜衡做实验?
其实算一算,杜衡现在治疗的癌症病人其实不算少了,其中还有冯苏这样比较有社会影响力的病人。
但现实情况就是如此,还是没有人来专门找杜衡看癌症。
为什么?
因为某一癌症的个体数量太少了,只能算是有代表性,但是不能代表普遍性。
所以——熬,就成了杜衡现在近乎唯一的选择。
不过也有一个转机,那就是如果明年的院士评选,他能走狗屎运,那么到了后年的时候,他不光能完成自己的心愿,那么癌症这一块,肯定也会迎来一个变化。
但这,还是要等。
曹柄鹤也知道这些,但是兰常华如此的偏心,他这个当学生的反正是吃醋的不行,“老师想把咱们这个科室升级一下,变成中医肿瘤研究所。”
杜衡没说话,只是眼睛来回的眨巴了好几下,“中医肿瘤研究所?兰教授的胃口太大了吧?”
说着杜衡忍不住的挠了一下脑袋,“对了,什么级别的?是往市里申请的,还是往上面部里申请的?”
曹柄鹤悠悠的叹口气,“当然是部里了,毕竟部里有兰师哥的面子在嘛,而且老师在部里的关系也不错,他肯定要一步到位的申请了。”
杜衡转了两下手里的杯子,瞅着曹柄鹤问道,“能行吗?”
“这我上哪知道去。”曹柄鹤的话里充满了酸味。
不过这醋味是来得快,走的也快,曹柄鹤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对了,正事忘了说。”
曹柄鹤重新调整情绪后说道,“普外那边给一个病人发起了募捐,其他好几个科室都响应了,咱们要不要也响应一把?”
募捐,这事情在医院里太稀松平常了。
说真的,如果医生和护士心不硬一点,人不无情一点,他们不管挣多少钱的工资,都不够募捐的。
所以曹柄鹤说募捐,杜衡是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有一点他比较的意外,“不是,这事你给护士长和主任说呗,他们两同意,咱们就募捐,他们要是装聋作哑,那咱们也就悄悄地别说话就行了呗。”
曹柄鹤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事就是护士长让我来问你的,她说她听你的。”
“听我的屁啊,我算老几就听我的了。”杜衡头摇的像是巴郎鼓,“这事你找主任去,他说了才能算。”
“他能找着吗?”曹柄鹤很不爽的说道,“你看看这个星期,他连门诊都不上了,全部交给你了,面都不在科室露,我从哪找他去?”
“打电话啊。”
“他说找你。”
“靠!”
杜衡直接翻起了白眼。
医院这个地方,它是不缺穷人的,甚至时时刻刻的就在和穷人见面;在这里更是不缺悲惨故事,甚至每一分每一秒,这里就在发生的让人声泪俱下的故事。
但这不是要让医护募捐的理由啊。
医生护士中,除了特定的那几个之外,其他的人工资,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所以要募捐,这其实是一件得罪人的事情,没有人会乐意的,毕竟谁的生活不是一地鸡毛啊。
而且这个募捐,有时候医院医务处、护理部还会硬性的安排,都不带和你商量一下,直接就从工资里给扣了,贼恶心人。
这也是护士长推脱,吴主任不应成的原因了。
他们都怕得罪人,杜衡当然也不是傻子了,他直接开始装傻了,不和曹柄鹤说话了,你爱问谁问谁去。
不过曹柄鹤似乎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直接叹口气说道,“哎,这个男人太悲催了。
一个月前,他爸爸突发脑溢血去世,还没把他爸爸的后事处理好呢,她妈因为老伴去世,伤心过度,硬是给自己整了个心衰,加上本身就有心脏病,这直接送医院了。
好死不死的,就在这节骨眼上,他外地的老丈人啊,给家里的果树园子修树枝子,从树上掉下来了。
因为掉下来的姿势不对,伤势有点重,加上地里果树多,遮挡了视线,被人发现的迟了,送到医院没来得及抢救,人没了。”
杜衡的面皮抖了一下,这还真够寸的。不过这情况似乎还不到募捐的级别,所以杜衡没说话,只是静悄悄的听着曹柄鹤说。
而曹柄鹤又是重重的叹息一声,拉着长声缓慢说道,“这老丈人没了,他得去奔丧吧,可老母亲这边住院呢,他走不开,只能让老婆和孩子去。
前前后后一个多星期,医院这边的老妈不见好转,天天氧气面罩、各种监护仪不停,而他忙完丧事回来的老婆孩子,刚下高速却发生了车祸。
后座儿子的腿当场就没了,开车的媳妇儿,胸口的骨头几乎全碎了,能保住命都是个奇迹。”
曹柄鹤刚一说完,杜衡就变得浑身难受,这人也太背了。
就这一番遭遇,不管是信不信科学的,脑海里都得嘀咕一句,这怕是家里招惹不干净了。
就在杜衡以为这事完了呢,曹柄鹤接着说道,“今天中午,他妈妈因为心衰还是走了。”
杜衡整个人变得平静了下来,他忽然没有了情绪输出,或者说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了。
曹柄鹤还没说完,停顿一下接着说道,“他当时也不行了,直接晕倒在了普外。等普外的医生抢救他的时候才发现,这男的。。。这男的。。。”
杜衡听得一皱眉,“这男的怎么了?”
“这男的是个尿毒症患者,普外的医生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一个月坚持下来的。”曹柄鹤看着杜衡,用一种很认真的声音说道。
杜衡的眼角突然疯狂的抽搐,抽的他两个眼皮子不停的抖动,抖的他眼睛都开始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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