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觉得你不会出现叛逆期的……”舒郁表情十分悲痛,只差没有扑上来摇一下程尽的脑子让她听听里面的水声并大喊“你清醒一点！”了。
“……”程尽想过舒郁对于她这个选择的数种反应，万万没想到他会觉得自己是在叛逆期。
“就因为第六军校没有给你发邀约吗？你还有集邮的癖好吗？你不甘心吗？没有必要的呀，它不配！”舒郁根本停不下来。
这番滔滔不绝让另外两人都颇感无语,刘释往他嘴里塞了口食物,舒郁成功噎住。
“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见舒郁被迫安静了之后,刘释问程尽。
“第六军校在摩森洛斯星。”程尽说。
第六军校,一直以混乱，暴力著称,也是唯一招收兽人的军校,位于第十星系的摩森洛斯星,诺威帝国最边远的地区,坏境恶劣，与虫族比邻而居。
虽然不能直说,但是大家私底下都戏称第六军校出来的人，都是帝国的看门狗。
同样是在边境，远征军等世人爱戴受人敬仰,第六军校却人人避之不及。
舒郁是没得选,他不理解程尽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除了一个“叛逆期”来解释他真的想不通。
“因为资源？”刘释挑了下眉。
第六军校因为与虫族比邻而居,校外实践也是所有军校中最频繁的，或主动或被动的，都会与虫族,异兽发生交战，正因如此，第六军校的阵亡率位列联邦第一。
但同时，资源也是最多的，所有个人猎到的异兽,虫族都可以自己处理，还有专门的地下售卖渠道。
并且招生要求很低，精神力只要求B+，学费等也是最为便宜的。
更何况，程尽想起了永夜之殿的一切，肖之之问她的问题她没有过多解释，当时说的是“下意识”之下的行为，但是她没有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获得堕落之眼的那一瞬间，刺痛伴随着的，是力量感。
仿佛巨大的能量融合在身体里，渴望释放与迸发，负面情绪加大，生起了毁灭的念头。
那真是极其复杂的体验，选择与虫族们同归于尽不是因为对诺威帝国的认同与忠诚，而是试探。
她想去真正的堕落之地。
选择第六军校，也是因为第六军校的平第感。
是的，哪怕它暴力，混乱，但是它有着别的学校没有的，平等感。
她，小程尽，是萨曼人的遗孤，也是联邦的遗孤。
被放任，被忽略，不管是诺威还是萨曼，都选择性的遗忘了那颗星球上的人。
不该是这样的，她的存在从没有在这个联邦里得到过认同，没有归属感，所以并不会死命忠于这个帝国，在华夏长大的她，将同胞这两个字看得很重，但是联邦，并没有将其认领为同胞。
当她以机甲比赛特招生的身份进去之后，势必会受到许多关注，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目光之下。
所有人对她已经有了一个认知，一个不是很清晰，但是他们自己却无比认同的观念，也就是对于程尽的第一印象值，通过这些日子的持续曝光，仿佛已经形成了一个事实，哪怕他们并没有见过她这个人。
别人对你的观念是正面的，那么你将活在别人的期待里面。
别人对你的观念是负面的，你就在那里一动不动，也都是错的。
程尽不是个在乎别人看法的人，但是她是个讨厌麻烦的人。
还有，她想成为一个优秀的机甲师。
“嗯，资源是一个原因，在我看来，上什么学校没有区别。”程尽说。
“怎么没有区别？”舒郁咽下了口中的食物，“哪里没有区别了？第一军校和第六军校中间隔了十个星系呢哥哥！这十个星系表示什么你不会不明白吧？你是要走机甲师这条路的，第一军校的学习资源和研究团队联邦第一！第六军校有屁啊，你的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舒郁。”程尽定定看了过去，“你觉得，我会需要别人来保障我的安全吗？”
“我不只是个机甲师。”她又说。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一个人怎么比得过一堆异生物？”
“舒郁。”程尽打断了他，只道：“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并不觉得可惜。”
“因为你叛逆期？”舒郁还是十分激动。
“我不需要那些所谓的学习资源和研究团队。”程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