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好了,客人们的马都被牵走了!”
掌柜的话未完,方才给她们牵马的那个小二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道。
“你说什么!谁干的好事!大爷的马他竟然也敢牵!”听见这话,武平急了,也顾不得吃饭了,气冲冲地就要往马槽跑。
后头小二看他找错了,急忙道,“客人,他们已经走了,现下怕是已经出了坊里了。”
“呸!你是吃干饭的!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咱们的马牵走!”
武平回头唾了他一声,唤拓跋继,“崔继咱们快去追马!那帮小贼,要是给爷爷看见他们,非得打得他们满地找牙不可!”
话落,他拔腿就跑,拓跋继赶紧追上去,其余将马寄托在酒馆里的客人也连忙追出去。
冲出酒馆后四处着急望望,果见前头有一帮魁梧的布衣男人大摇大摆地牵着他们的马在摊铺间四撞打牙祭。
武平看得心头火起,急急冲几步就上前去,一把揪过牵着缰绳的那壮汉后襟,怒道,“你个小贼!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偷人马匹!看爷爷今儿个打不死你!”
话落,抬拳就往那人脸上冲过去,到一半却被那大汉身旁的男人截住了。
那大汉冷冷看他一眼,将他猛地推跌坐在地上,“你这小子,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也敢惹大爷们!”
说完,又往他大腿上狠狠踢了几脚。
“你们这帮恶徒!”武平疼得抱着腿直咬牙,黝黑的脸上满是愤懑。
他这神色引得那大汉愈发恼怒,捏捏自己的指骨凶神恶煞地走向他。“小子,看来今儿个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咱们的厉害了!”
拓跋继在一旁看着不好,急得团团转。
她不会武,上去就是给那帮人充木桩打的。
正自着急,目光一错,忽然望见左手边一个绸缎庄子里,许多姑娘在挑布匹。个中有两位姑娘,就是从背后看,也知是身姿窈窕的美人。
最重要的是,看她们身上装束,必是士族无疑。士族闺秀们出来,都是带护卫的,她虽未见那两位身边有护卫,但想来该是她们遣开了。
若是她偷偷上前去掠走她们的钱袋,再在她们发觉叫护卫时,诬陷是那帮无赖教唆她做的,指不定这两帮人能打起来,让武平脱身。
这主意有些冒险,因为万一这俩姑娘直接报官她可就栽了。
但目光一转,望见武平抱头被围殴的情状,也让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心一横,佯做若无其事,慢慢走到那两位姑娘身边,也装模作样地对着满铺子的绫罗绸缎挑选起来。
铺子的掌柜笑呵呵地上来问她想要些什么,她忙几句话打发他过去其他姑娘那边,余光则一直在暗暗瞄她身旁两位姑娘的钱袋在哪儿。
她自认行迹掩藏得很好了,但鬼祟的目光在会武的人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几乎是在她近身时,看似认真挑选布匹的主仆二人早已注意到了她。
作为老宫主留下保护宫主的暗卫,猗卢认为自己很必要拔刀把身旁的小贼砍了。
手方碰到隐在袖中的匕首柄,便被身旁主子一个眼神制止了。
她不解地抬头,却见她家主子目光惊疑不定,直直盯着那小贼左手食指上的一枚骨戒不放。
她愈发疑惑,她家主子却在这时随便拿起一匹布,淡淡对她道,“猗卢,把钱袋拿出来,我看中这匹布了。”
“可是小姐,咱们过来不是…”
不是您说,过来是为了打探刘宋在这城里有多少布兵,到这绸缎庄只是掩人耳目的么……
话未落,收到自家主子冷淡的眼神一枚,吓得她连忙噤声乖乖地掏出钱袋来。
递给她时,就见她家做事向来滴水不露的主子不知怎么手突然一抖,不偏不倚地将那钱袋恰好落在旁边那小贼脚下。
“……”
事发太突然了,她怔住了,那小贼明显也愣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抬头往她们这边看了一眼,飞速捡起地上的钱袋往绸缎庄外跑去。
“咱们的钱袋!小姐!”她这时也反应过来了,急忙就往身旁喊。
谁知一转头,却见她们家宫主不见了。
而那小贼身后却多了一抹素白的影子。
故意把钱袋丢给人家又跑去追,我的主子哎,您这闹得是哪出啊!
心内叫苦不迭,猗卢也不敢怠慢,急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