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冰凉凉的,却极清澈。拓跋继脑中嗡嗡的已经没意识了,求生的本能却叫她瞪大眼睛不敢闭上。
于是碧清的水中,她便望见原先样貌平平的人,脸上的皮一点一点的褪去,不一会儿竟然蜕变成一个样貌绝色的美人。
琼鼻高挺,睫如扇羽,唇淡似粉樱,眉如远山细描,肤色也白皙得雪一般。更重要的是,她的瞳孔竟然也是浅棕色。
拓跋继瞬间明白过来面前的这女子先前定是用了易容术,且看她在水里也这样悠闲,定是习得武功,会传说中的闭气之术。
再这样下去,她是不会有事,她是必死无疑的。
拓跋继心里明白,也害怕的厉害,下意识腿朝面前女子小腿处踢了几下,趁着她吃疼,皱眉启唇的一刻,猛地上前,死死抱住她,唇贴上她的,窃取她口中的气。
两人分气,就算她会龟息功,过一会儿,也得死在这里。
顾不得追究面前人冒犯她的罪,荆赋离眉头紧锁,对着面前死死缠住她、近在咫尺的人指了指水面上头。
拓跋继会意,知道她的意思是让她不要动,让她带着自己浮上去。
慢慢眨眨眼算作答应,害怕她半途丢下她,她手脚还是缠住她,不敢有丝毫松懈。
于是,在快要把口中最后一口气消耗尽的前一刻,荆赋离终于带着人浮到潭面上。
趴在潭边正在喘气,脖间就横过一只胳膊。
身后的人气都喘不匀了,还试图威胁她,“你…你为何想要杀我?”
“放手。”她冷淡地回,反身将她的胳膊打掉,后退一步。
抬眸时,却惊讶发现那在水里快被淹死都没露出惧色的女孩子竟然哭了。
和脸上的水混在一起,也不知道泪珠有多少。
一边拿手抹脸上的水,一面对她泪眼朦胧地哽咽道,“我…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她身上的衣物湿透了,将她属于女子的姣好身形都描绘了出来。
束的发也尽被打湿,散乱在肩头,加上她哭得通红的鼻子,看起来和寻常百姓家爱吃桃李怀/春/心的少女没什么两样。
本就生得好看,如今这样一哭,楚楚可怜的。看起来倒像是她欺负她了。
荆赋离垂眸,轻抬手整了整自己湿透的衣裳,淡淡道,“你不是没事?”
“没事?如果不是我聪明,有保住自己的法子,我早就死了!”
拓跋继还是没从方才的惊恐中回过神来,嘟哝哭着,死死拽住她的衣裳,和孩子要麦芽糖不给就不走一般,吸吸鼻子,眼眶通红道,“我不管,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个解释,咱们就在这耗着!谁也不能走!”
瞥一眼她在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的可怜样儿,荆赋离倒没再为难她,只淡淡往她手上看了一眼,“那骨戒,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是我娘给我的。”听她说这戒指,拓跋继忙反身把戴着那骨戒的手藏到身后,戒备地望她,“你想抢不成?”
她像是那种随便掠夺人东西的强盗?
荆赋离蹙眉,冷冷淡淡道,“放心,我还不至于抢你的。你娘,是不是姓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