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连她燃的火何时灭了都不知道。
秋夜里,正是霜露繁重之时,没了火她竟然没察觉到冷。
清晨起身,拓跋继睁眼,正愣愣看着自己面前燃得只剩下灰烬的火堆觉得奇怪,低头就望见自己身上盖了一件绸白的里袍。
袍子外还沾着已经干了的血,一夜过去,血已经成了黑紫色。
拓跋继抓着自己身上的衣裳发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往一边看。
转头却没见到草垫上有人影,吓得她脸色一变,慌慌张张地抓着袍子站起来,四处去找人。
“你在这做什么?”
一口气跑到林子里乱喊,却听不见人声,正急得团团转,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她惊喜地转身,就见原本虚弱的躺在草垫上的女子,竟然就站在她身后,神情平稳,一些也不像有伤的模样。
“你,你……”拓跋继盯着她说不出话来,她却淡淡道,“天亮了,我带你走出这地方。”
“你的伤……”
“没什么大碍,小伤罢了,走罢。”
说完这些话,她便缓缓向前走。拓跋继在她身后直皱眉,但见她当真没什么事的模样,点点头,牵着马,随在她身后。
秋日晨起里,林间都是雾气,看不清方向。
直到东边一轮红日渐渐爬上山头,那些氤氲的雾气才有消散的迹象。
荆赋离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前走,为了不被身后的人发现她的异样,她特意选了雾气蒙蒙的时候起身,带她出去。
肩头的伤疼得让她好几次都快晕过去了,却都咬着挺了过去。
她得尽量在雾气散尽之前,带着她走出这林子,不说到城中,只要领着她到有人烟的地方便可。
否则,看她文弱的模样,拖着重伤的她,该怎么走?
这样一想,她不禁加快了脚程,让身后的拓跋继险些跟不上,也不敢抱怨,只能气喘吁吁地小跑着跟上她。
这样一顿赶,总算让她们在午时日头最烈的时候走出了那片林子,来到一个小山坳里。
山坳低洼的很,里头竟然也有几户人家,俱都是高脚屋,以四根木柱子撑着,上头搭了竹制的屋舍。屋外用篱笆圈着,枯黄的篱笆边,几只红冠公鸡正在寻食。
屋中袅袅升起了炊烟时,有几个扛着锄头的男人正从对面的山腰处回来。
看见她们,一愣,立时将手中锄头对准她们,厉声质问道,“你们是谁?”
“我们是过路的旅人,路中遇到了强匪,费了好些气力才逃脱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