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自己做了吗？”季朗转身转到一半停住，回头问道。
“回雄子大人的话，不敢。”雌奴是没有资格食用自然食物，疑似被季朗质疑的伊桑立刻跪了下来。
其实不是质疑，季朗看起来有些无奈，帝国这可真是……宁可上层浪费也不让底层吃饱。
“你先起来。”季朗接着道：“家里有营养液吗？”
“有的。”伊桑点头。
“你记得吃，还有明天做饭做两份。”季朗嘱咐了一句，端着托盘进了屋里，独留伊桑一只虫对着房门应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过，季朗沉迷学习，一直到后半夜两点，他屋里的水喝完了，才屈尊准备下楼去接点儿。
叼着水杯，季朗相当自然的起身，边走视线还不离正在播放的视频。然后他就被杵在门口的虫吓得差点儿把杯子当暗器飞出去。
“……你在这儿干嘛？”季朗放下水杯，没好气道。
“给大人守夜。”伊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紧张。
守夜？守什么夜？给他守夜干嘛？季朗眨了眨眼睛，这才发现门口的这个崽穿的不是一般二般的清凉，金色的雌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将雌虫衬得神秘而又妖媚。
……
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季朗两颊发烫，因为血不是红色的，倒是一点儿没显出来脸红，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脑子已经炸了。
“已经清洗过了，大人可以随时取用。”伊桑解开扣子，用行动解释自己的意图。
“等等等等！！！”季朗慌乱的拽住伊桑的衣领，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才刚接触帝国通用语一个月，再次被触及知识盲区，季朗憋了半天道：“……我真的不用守夜。”
这又是帝国的什么鬼规矩？
季朗的内心是崩溃的，他的清白啊！破防了朋友们，这让他以后怎么找雌性？本来联邦雄子想找雌性就不容易。
在自然界只有最优秀的雄性才能获得雌性的青睐，在联邦也是一样的，自打联邦基因库建立，雌性们更倾向于在基因库匹配最适基因孕养幼崽。
他们不单得跟雄子竞争，还得跟雌性和联邦基因库竞争，只有最优秀的雄子才能找到自己的雌性。
而不够优秀的那些，是真的找不到。雄子主攻精神力，虽然战斗力不差，但外表大多是文弱型的，自带减龄效果，在雌性眼中更像幼崽，喜欢归喜欢，却不是那种对恋人的喜欢。
最重要的是联邦同性婚姻并不违法，雌性显然更喜欢跟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雄子拿来欣赏，雌性拿来结婚，这就是联邦的现状。
可雄子自己又生不出可爱的崽崽。
人生已经很艰难了，你就不要添乱了。季朗哄幼崽一样松开手，拍了拍伊桑的肩膀道：“去休息吧。”
“可是……”除了自己他还有什么能给季朗的呢？
“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好吗？”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应该继续脱还是把衣服穿上，伊桑茫然的看着季朗。
哪怕这个家里只有他一只雌虫，雄子大人也不需要他守夜，他就这么惹雄子嫌弃吗？伊桑不明白自己究竟差在哪里。没开恒温系统的地板冰冷刺骨，缓缓屈膝跪地，伊桑的心里却比膝下更冷。
是因为对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期待，才会什么都不怪他。伊桑突然就懂了季朗的宽容，因为不在意，所以不计较。
这才是雄子最后的宽容吧。
心中居然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伊桑知道自己应该说点什么为自己争取，哪怕是被拴在院子里，锁在地下室，只要季朗愿意留下他都是可以的。但事实上伊桑只是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待雄子开口，他甚至还有心情去想季朗准备什么时候把他送走。
“你是一只很好的雌虫。”季朗在伊桑身前蹲下来，先给他发了一张好人卡。但是在毫无感情基础的情况下，这不合适。季朗是不会因为对方很好就妥协的。
这是对双方的不负责任。
最重要的是，他从没打算跟任何帝国雌虫发生超出社交礼仪之外的接触。就算虫族和人很像，毕竟不是同一物种，有生殖隔离还好，要是没有，生出的崽崽百分之百会先天不足，甚至因为各种原因早夭。
他不会这么自私。在经过专业的基因匹配度检查之前，他绝不会让自己的崽崽在毫无保障的情况下出生。
“这是我的问题，你别多想。”季朗跟伊桑保持同一高度，真诚的看着他的眼睛，干巴巴道。这东西他确实不好解释啊，他才刚进入成年期，就要跟雌虫讨论这个话题，这都是什么人间疾苦。
“可是进入了成年期就要结婚啊。”这条法律并非只针对雌虫，只不过是雄子从来不需要担心找不到雌虫而已。也许是灯光太暖，雄子也太过温柔，伊桑被蛊惑了一样开口道。
“……”让他死了吧。惊觉自己对帝国的了解还是太少，季朗准备之后再深入了解一下，问题是现在已经凌晨两点半了，他在这儿跟伊桑讨论这个不太合适。
“去睡吧。”无视了这句话，季朗再次道。
“……是。”木质的房门再次在伊桑眼前合拢，走廊里唯一的光源消失，伊桑站在黑暗里，神情有些落寞。
被拒绝了啊……
倒也不是特别意外，季朗对他的排斥那么明显，他又不是看不出来。不过季朗还愿意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他知足。
脚步踉跄的离开，伊桑紧紧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感觉心里钝钝的疼。
殊不知一门之隔，季朗也在头痛，他连水都没接。帝国的法律，他交罚款行不行？尽管知道这不现实，他现在最不应该的就是引人注目，季朗仍是控制不住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