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希领罪:“以折哥发了朋友圈,我知道大鸽在他那儿,还知道你跟江祐的关系,就让他帮我忙了。”
堂弟如手足,兄弟如衣服,他说呢,江祐非折腾那个劲儿,跨城区送鹦鹉真是没事闲的——不对,怎么还把自己给骂上了。
一天也来也莫名其妙得够呛。
褚郁心里有堵墙,任希就是添砖加瓦的祸害儿,他抬起手佯装看时间,装得挺像回事:“还有些事,我该回去了。”
“送我回家行吗。”任希牵住他的卫衣袖子,“常小鑫不在,没人送我,我刚喝了酒你也看到了。”
合着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褚郁低着头,微眯起眼,帅脸叫任希盯得脸红:“叫别人吧,任总身边不至于差人伺候。”
任希错愕:“什么别人?”
褚郁没吭声,那副样子真像被老婆戴绿帽的有家室少男。
任希敏锐地觉察出不对劲:“你误会什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没误会什么。”
“你在意我。”任希却掘出了丝甜味,笑得干净,“仔仔,你在意我是不是?我要哭了你知不知道。”
“……”
褚郁气息顿变,被任希搅得方寸大乱。
这家伙现在倒是不哭了,就是笑得比哭还可怜。
双眸闪闪的,在黑暗中如宝石般夺目,鼻尖也遭寒风冻得通红,叫人看了生怜,那张脸更是精细雕琢般的漂亮,将脑袋埋进他的胸膛,抱着他怎么都不愿松手。
“任希。”褚郁的心跳得厉害,“你喝醉了。”
“……我没醉,就喝了两杯德啤,我只是想抱你而已。”
嗓音被压得闷闷的,任希贪婪地呼吸着褚郁身上的气息,那些细微的、肆意的,他都感受得到。
任希不要脸地念着:“你身边的朋友都讨厌我吧,除了江祐。”
“他只是看在我堂哥的面子上帮我,你知道吗?他们要订婚了。”
“……如果,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坏,我们是不是也会像他们一样好?”
句句话烧灼褚郁的心。
他感知到任希抛却了自尊,可怜可哀都展示在他面前,没有半点胜算,就好比飞蛾扑火,只是孤注一掷地扑往他身上。
可以前的任希不是这样的,他的演技也就那样,装贫困生漏洞百出,卖乖亲近无比生疏,心里却骄傲得不得了。
那时褚郁只是不想拆穿,表面云淡风轻,想法和好奇都藏在心底,追连续剧似的等他换新花样。
褚郁不善安慰,只当离家创业压力大,才有了如今的任希,再说撒个娇装个可怜,不都是他的拿手绝活。
手掌隔着外套抚在任希后背轻拍,褚郁刚说:“好了,我……”
下一秒,任希的手机铃声响起,持续好几秒。
褚郁无奈地问:“不接吗?”
任希在他怀里只摇头,不接话。
“……”褚郁熟练地伸进风衣口袋,顺出手机,“接吧,别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任希没什么精神地嗯了声。
他舔了舔唇,像为逼自己别哭,而已长出口气,侧过身接电话,那副精英又利落的总裁模样儿再现,迷惑人眼。
“阿姨?怎么了。”
褚郁心猿意马,偏过脑袋不去看他,耳根微微烫了些。
转瞬,他却听到任希的声音在发颤:“……在哪家宠物医院?把定位发给我!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褚郁登时猛地看回来,猜到了什么,眸中藏不住的担心。
任希顷刻间已眼泪决堤,紧抿着唇:“阿姨你别离开她半步,她怕陌生人,等我到,你等我马上就赶过去。”
混乱的对话不像是任希工作时的状态。
褚郁用指腹拭去珍珠般的泪,语气急促:“发生什么了?”
任希用力摇头,举着手机的指尖不住颤动。
这样的反应让褚郁呼吸不稳,他看着任希平静的脸上泪却不止,哽咽万分,说出话无比艰难:“我家的汪汪,一直没给她起好名字的小狗。”
“……阿姨说她可能会死掉。”
褚郁一僵,肺中的空气有如被抽干了般。
任希慌张得嘴唇发白:“我本来……还奢望让你给她起个名字的。”
褚郁捧起任希的脸,试图用沉稳的语言让他冷静下来:“希希,我现在陪你过去,坚强一点好吗?”
任希抓住救命稻草般:“……谢谢你,我现在好怕。”
褚郁牵着任希的手,往停车区域狂奔:“别怕,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