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离特地给贺朝凤他们留下一条生路,只是没想到贺朝凤竟然没走,不但没走,还要折回来。傅清离想到方才贺朝凤扔的那一下匕首,眼神渐势幽深。
卡得很迅速,扔的也真准。
底下贺朝凤道:“傅嗷!”
傅清离:“……”
傅清离幽深的眼神瞬间没了。
就在傅清离飞身跃下后不久,黑暗处忽然过来一个影子,它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就像是破烂的风箱。等走到那已死的雌斑王边,嫌弃地给了它一爪子,这才凑到那匕首所留之处,嗅了一嗅,目光中露出复杂。
贺朝凤仰着头。
傅清离一落地就低声道:“不许再胡乱叫我的名字。”傅什么嗷,真难听。
贺朝凤一脸无辜:“你说不许说出去的。”那傅字都出来了,又收不回去,只能及时止损。
顾淮北道:“你们说什么?”
傅清离和贺朝凤声音压地极低,又因为顾淮北为了替他二人让位,站地远了点,这时感觉起来,就只模糊见两人头挨着头,说什么就不知道了。
傅清离看了眼贺朝凤,贺朝凤觉得方才被踹的那一脚总算得到了慰藉,这才心里舒坦几分,说:“没什么,我们在说雌雄双煞。”
顾淮北惊异道:“那是什么?”
贺朝凤摆摆手:“那故事就太长了,得从一个客栈说起,出去了告诉你。”
顾淮北听也听不懂,只引着他们往前。贺朝凤没走两步,见前面暗中团团转着个大红包,这里竟然不止顾淮北一个人,还有金元宝和王大二。
金元宝正等的焦心,一见那边有了动静,神经都先绷了起来,等顾淮北的声音传来,才小小松了口气,迎上来道:“没事吧没事吧。”
傅清离将雪行还给顾淮北,道:“多亏顾少当家的刀。”逢山化雨,逢雪化雾,十分锋利。
王大二摸了摸自己的砍柴刀。
金元宝长舒一口气,这才道:“太好了。你们有好消息,我们也有好消息。”
金元宝激动道:“多亏王大哥直觉敏锐,我们找到了出路。”
原来王大二下了地后,一路去找猴腮儿,生怕他摔晕在哪边,但凭着猎户多年的直觉,竟然在这漆黑的地底感觉到一股风。这风十分细微,就算是高手,也不一定马上能察觉。
王大二摸着头:“平时打猎,动物比人要精,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它们就跑。时间一久,就练出了这个本能。”越是在黑暗中,王大二的感官越灵敏。
金元宝正因这点,和王大二一接头,立马折回来去找顾淮北。正好那时顾淮北要攀着地洞,想要出去接应贺朝凤二人。
傅清离道:“猴腮儿呢?”
王大二道:“没见着,会不会跑了?”
贺朝凤一边被他们迎过去,一边不住回头看。他们下来的那个洞口已经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了,谁能知道上面是条甬道,地上还躺了条蛇。
“你看这青花石板,做工精致,一看就是费了力气。人能造的地方,就一定能走路。而且好端端的地方怎么会有洞呢,我看过了,这洞是人为凿的。这次说不定真的能捡到宝。”金元宝兴致高昂地说着,回头就见贺朝凤漫不经心。
金元宝道:“怎么了?”
贺朝凤:“哦,我总感觉——”
“啊啊啊我不想听!”金元宝迅速走到前面捂上了耳朵。
贺朝凤:“……”
贺朝凤道:“他受什么刺激了?我只是想说——”
傅清离精准地捏住贺朝凤的嘴:“在这件事上,我和金少爷想法是一样的。”
“……”贺朝凤眨眨眼。
金元宝很快领着他们到了一处暗门,那风就是从暗门中来的。王大二拿砍柴刀插进墙缝之中,顾淮北插了另一面。两人一用力,吱嘎一声——
头顶落了些灰。
贺朝凤抬头看了一眼。
石门撬不动。王大二又试了试,石门还是纹丝不动,他抹了把汗,道:“不行,俺估计着这得有个千斤重,要不别动了,万一里头再冒出啥——”
傅清离猛然把贺朝凤拉开,顾淮北一下扑倒王大二,身后呼啸声传来,一个巨大的黑影冲那石门一撞,轰然一声地动山摇,烟尘中一个身影很快就在墙上蹿着不见了。
惊魂未定的王大二:“……冒出啥,啥怪物。”
“是那只跑了的猿猴。”
贺朝凤从傅清离身上爬起来,对上金元宝他们惊恐未定的目光,搔了搔脸,很委婉地说:“我刚才就说想,好像有东西一直跟着我们。”就是话还没出来,就被傅清离捏住了嘴。
贺朝凤看着傅清离,很是无辜:“所以你看,子不语怪力乱神,客观物质的存在不以意志为转移,你捏我嘴也改变不了事实,别迷信了。”
客观物,物,啥玩意儿?
顾淮北他们满脸问号。
烟尘中,破开的石门可怜地倒在那里,露出满室辉煌。王大二哇了一声,发自内心地感慨:“好多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