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妙,她知道孟宛凝是母亲的爱人,但是母亲不知道她知道。姜尔相信,她此刻一定在拼命的压抑情绪,努力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姜尔:“我听说,你以前和孟阿姨是特别要好的朋友。你们都是申城音乐学院的,西洋乐和民乐的双姝。”
她巧妙地顿了一下,偷偷观察起母亲的神色。
姜相面色如常,没有开口,专注着手上的活计,宛如修剪花枝插瓶,才是头等的要事。
姜尔纠结了一会儿,狠下心道:“妈妈,你知道孟阿姨,为什么要自杀吗?”
“自杀的人,大抵是不想活了。”她的语调平平的,像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
言下之意,孟宛凝也是不想活的。
姜尔咬着嘴唇,觉得自己仍是高估自己了,她没办法和母亲深入地讨论这个话题。
不管是心里的过不去,还是担心会伤到母亲,她都狠不下心继续。
”妈妈,你和爸爸跟闫叔叔的交情深吗?”乍一提闫朔,姜尔想问的不是从前,“近两年,爸爸和闫叔叔有生意上的往来吗?”
当姜尔确定了林雪芽是戴着红蝴蝶耳钉的女人,她便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林雪芽有什么能力,让秦定武倾家荡产?
她不能确定,戴方形钻表的女人是闫筝或是沈清浅,但是显而易见的是,闫筝的表是私人订制,翻转的背面镶嵌着她母亲的照片,非常具有意义。
而且,闫朔和闫筝父女,的确有颠覆父亲企业的能量。
想通后,她本应该对闫筝处处提防,甚至要怀疑她搬入瞰江大道八十八号,做她对面邻居的动机。
然而,就算事实如此,姜尔也并不怪她。或许是因为孟宛凝,闫筝的所有所作所为,无论对姜尔而言是好是坏,她都能理解。
”你问这个做什么?”姜相的语调没有起伏,“你爸爸工作上的事,我不清楚。”
姜尔:“你得清楚,我有不好的预感,我爸的事业会出大问题。”
她说得郑重其事,姜相有些被她唬住,放下了手里的剪刀:“你为什么这么说?”
姜尔摸了摸下巴:“女人的直觉。”
闫筝到家后,在客厅里坐着,喝了几杯伏特加,仍是没有醉意,心里空得可怕。
她发了条信息给任雅也:【有空吗?】
任雅也最近盯着北美的盘,昼伏夜出,闫筝很快便得到了她的回复【什么事?】
她想找个人说说话。
母亲的祭日,晚上姜尔跟她提了断开的话,见到父亲又聊了一堆她迫在眉睫得阻止的事。
闫筝不喜欢自己脆弱,她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给任雅也发了条消息【没事了,你忙。】
这回,任雅也直接给她打了个电话:“阿筝,你在家吗?”
闫筝:“在。”
任雅也:“十五分钟之后,你家见。”
闫筝:“好。”
电话里传来任雅也的笑声:“你是不是失恋了?”
闫筝:“……”
任雅也:“我就说嘛,那可是姜尔啊,名副其实的千亿千金,你这个样子,怎么能讨到她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