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当即大喝一声,手中道符疾飞而去,打在红衣厉鬼身上……
想起方才那幕,大胡子尚觉惊险,若他迟来一步,小姑娘怕是得成了红衣厉鬼口粮。
只当小姑娘是害怕了,他一脸正气凛然,安慰着:“小娃娃不必担心,那邪祟鬼物再害不着你!我已将她收拾妥当了。”
“什么?!”孟姚瞪圆了眼,惊得腾一下站起,乍闻大胡子这话,整个人如遭雷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半晌,她才找回理智,抖着声音追问:“你、你把嬷嬷怎么收拾了?”
在孟姚的认知里,那只红衣厉鬼依旧是她的孙媪,只是换了种形态陪伴在身旁,她是半点不怕的。
情急之下便循着旧例喊起了‘嬷嬷’。
大胡子一听这称呼,眉峰微微蹙起,他只当孟姚是年纪小,对生死阴阳懵懂着,不知道她那口中的嬷嬷早已身死化作厉鬼。
瞧着那厉鬼一身红衣色泽,怕是手下沾染了不下四五条人命,对这种害人不浅的鬼物,那就不能心软。
有心纠正孟姚观念,可见小姑娘眼眶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能给他哭出来的伤心模样,威武不屈的大胡子,秒怂。
生平最怕带小娃娃,尤其是哭泣的小娃娃,亏得他方才还夸小姑娘沉稳冷静,想着将人带出林子能省许多事,没想到这么快就打脸了。
见大胡子闭嘴不言,孟姚急红了眼,她扒着他衣角,仰着头,执着问着:“恩公,嬷嬷呢?真的就没了吗?”
或许在常人眼中,人鬼殊途,嬷嬷作了厉鬼,被高人收了灭了,都只道一声应该,可孟姚不一样!
她初来这个世界,生母产后血崩早逝,父亲痛失爱侣一时接受不了她,是嬷嬷日夜搂她在怀,抚平了她初来乍到的惶恐不安。
嬷嬷悉心照料了她五年,甚至为引开贼人保她安全,以身作饵,这才不知为何化为厉鬼,如今人没了,连鬼都做不成,她如何不悲!
“别哭、诶、别哭啊……”大胡子头都大了,他不就正常捉个鬼么,小娃娃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惹不起!惹不起!怕了她了!
唬着张脸,大胡子从腰间悬着的囊袋中,摸索了两下,掏出张黄符,递给了正悲从中来的孟姚。
“作、作什么?”孟姚哽咽了下,眼里泛泪,疑惑着看他。
“你的嬷嬷啊!给你,给你,都给你,莫哭了哈!”
打了个哭嗝,孟姚脑子发懵,半信半疑接了过去。
大胡子趁机从小姑娘手中拔出自己的衣角,悄咪咪往后挪了几步,离得远远儿的,生怕小姑娘一言不合又飙泪。
孟姚手里捧着符,只见符角折成八卦,符纸中间微微凸起小块,还一鼓一鼓不安分跳动着,就似乎有什么活物在里边努力挣扎着。
大胡子见她惊得止了泪,心下这才松快了,搭腔道:“瞧瞧,活蹦乱跳的,多有活力啊!”
孟姚瞅了他一眼:“……”
峰回路转,惊喜来得太突然,孟姚看着大胡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难道就是高手在民间?
她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下那块凸起,轻轻喊了声:“嬷嬷?”
符纸上,那小块凸起,就似乎听到了孟姚的呼唤,重重鼓起了下,跟在回应似的。
孟姚雀跃极了,里面真的是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