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表兄要乔迁新院了,当真是恭喜了。”
贾琏住在贾母院中厢房,多有不便,几次提出要自己的院子都被人无视了。宝玉满月宴后,贾母有意将宝玉抱到自己院中养,终于想起了贾琏这个孙子,让人收拾了一个dú • lì的院子。
前两次去贾家,云星与贾琏匆匆见过,没能说上什么话。
“对呀,日后能够清净不少。”分到的院子并不十分好,但贾琏却很高兴,终于有自己的空间了。
“为了庆贺表兄有了自己的院子,我可是给表兄准备了贺礼。想着这几日你定要来的,待回去时带上吧!”云星负手笑道,“表兄今日是来看书吗?”
“姑姑回京后尚未拜见,我今日是来看姑姑的。”贾琏早就想过来,但又怕太过打扰,才等到现在。
“阿娘刚歇下,表兄不是外人,就先不带你去相见了。劳表兄与我一道说说话,等下陪阿娘一道用午膳如何?”
“自然以姑姑身子为重。”贾琏忙道。
云星带着贾琏在外书房的院中小坐,让人斟茶:“这两年爹爹不在京城,表兄可有好好进学?”
贾琏见小表妹问得一本正经,心下觉得好笑,只以为小人儿喜欢扮大人,便笑道:“家学是叔祖贾代儒管着,迂腐之气尤胜二叔,甚是无趣。”
贾代儒与云星外祖父贾代善同辈,却非嫡出,以儒学耆宿自称,但连个举人都没考上。贾代儒不太会教学生,不喜问问题多的贾琏,反而对不在家学读书的贾珠颇为喜欢,称赞有加。至于是真的看好贾珠还是讨好贾母与二房就不得而知了。
“珠表哥也在家学吗?”
“珠大哥身子弱没去家学,是二叔的客卿在教。”林家扶灵出京前,云星尚幼,这些内情林海知道,她却不知。
云星的迂腐二舅喜欢附庸风雅,家中养了几个客卿。倒是林家书香传家,林海想着自己官职不高,身边并无客卿,只有个师爷。
“如今爹爹回京,表兄不妨多来府上。”云星说着,忽然道,“表兄可听说过白鹤书院?”
“自是听说过,去年春闱二甲传胪便出自白鹤书院。”
“前几日,我随爹爹去曲府拜望,听闻白鹤书院曲院长是爹爹的师兄。不如请爹爹写一封荐书,推荐表兄去考白鹤书院,总好过在家学消磨时光。”
林如海的恩师曲大人是礼部尚书,白鹤书院的院长是曲大人的侄儿兼门生。林如海与他师出同门,若只是举荐个学生去白鹤书院就读并非难事。不过去了白鹤书院,贾琏在家中却不能一味装顽童了。
幸而白鹤书院在京郊,若去了书院,走读是不方便的,必然会住在书院。
“如此自然极好,只是担忧去不成。”贾琏老老实实道。
“我知表兄忧心之事,然表兄既然有意走仕途,名声亦重要。少时顽劣无妨,如今年岁渐长,却不能继续装糊涂,放任自己坏了名声了。”
云星提及白鹤书院并非多事,一是她真心喜欢这位表兄,愿他有个好前程。二是贾敏最忧心娘家的儿郎撑不起门庭,若贾琏能有出息,贾敏必然欣慰,故此主动为贾琏出主意。
贾琏心动,却担忧道:“只怕我太过愚钝,给姑父丢脸。”
他这些年读书虽认真,但一不善四书五经,二无名师指点。白鹤书院犹如清华北大,要去这样的地方读书,便觉得不自信了。
“表兄素来知进退,又耐得住事情,定然应付的来。”云星倒是对贾琏非常信任。
林海教导学生甚是严厉,云星聪慧,不曾被骂过。早年贾珠、贾琏在他身边读书,却时常被骂。贾珠对这位探花姑父极为畏惧,不喜欢往林如海身边凑,后来不肯来未尝不是被骂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