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不敢纵马,林云星骑马出了贾府,一路行至南门,老远就看到徒元义带人守在城门前,忙勒住了马缰:“吁~”
“星儿!”徒元义将一个小包裹递给林云星,“扬州之事,我已知晓,皇子无诏不得出京。我无法随你南下,亦知劝不住你。叶逍叶遥自幼跟随于我,剑法骑术还算不错,你带他们一同南下。包裹里有我的令牌,沿途可以到官驿换马。”
徒元义既说不错,那叶逍叶遥的骑术和剑法定然是极好了。
“好!”林云星接了包裹低声道,“玉儿和阿砚在京中,你要多多照应。”
徒元义正色道:“此事何须交代,这一去路途遥远,千万小心。”
两世结情,他们了解对方犹如自己,并未多言。只一个照面,林云星便带着徒元义派来的两个侍卫打马出城。
连日大雨,官道亦是颇为泥泞,这一路并不好走。虽急着赶路,但南下扬州并非一日可至。雨夜赶路过于危险,且人总要休息,天黑之前三人寻了客栈住下。
在柜上要了热水洗漱一番,又以内力烘干头发,林云星草草用了些晚膳才回房打开徒元义为她准备的包裹。包裹中除却一面令牌,还有一双桐丝。真正的桐丝银镯,而非当初林云星让人打得模型。
将那一双银镯套在手上,犹如徒元义相伴左右,林云星心中安定了几分。定睛去看其他东西,是一些前世她用惯的小暗器,一千两银票以及一些伤药。想到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林云星将包裹重新整理好,便早早睡下了。
次日雨没有停,却变成了绵绵细雨,倒是比昨日好多了。叶逍叶遥昨日随她冒雨奔波大半日,休息一宿,已恢复不少。反而是林云星此世的身体不曾经历过长途跋涉,略有些疲倦,幸而她修习内力已有小成,尚能忍耐。
三人一道急奔,途中可在官驿换马。然因遇到泥石流阻断道路,走了七八日才赶到扬州。
一入扬州城,林云星便直奔府门,走后院侧门进府。
府上门房见到林云星吓了一跳:“大、大姑娘?”
“是我!”林云星将马缰丢给门房,“这两位大哥是护送我回来的,你通知管事安排他们休息。”
“是!”门房应了一声,回头已不见林云星的身影,忙上前招呼叶逍叶遥。
这厢,林云星入了后院,一路直奔主院,就见柳湘莲守在院中,脸色略有些苍白,似是身上带伤。
“柳大哥,我父亲如何?”
柳湘莲虽料到林云星见信会赶回来,却不曾想到这般快,略有些吃惊道:“大人前几日已经醒了,人还是很虚弱。”
“辛苦柳大哥了!”
“惭愧!此番是我等保护不利,大人被流矢所伤。羽箭射穿肩头,未伤及脏腑,然箭头淬了剧毒。府上大夫已解毒,但那毒甚是霸道,怕是伤了根本。”
林云星默然片刻,与柳湘莲长揖道:“贼人凶狠,防不胜防,此事怪不得柳大哥。请柳大哥稍等,我先见过父亲,再与你详谈。”
柳湘莲自是应了,林云星转身进了房内。她上京前特意留下了行事周全的兰姑,故这会儿是大管家林伯和兰姑在房中照顾。
林伯正守在床前,见林云星进门吃了一惊:“大姑娘回来了?老爷刚服了药睡下。”
“那便不要惊醒了父亲!”
“大夫开的方子有安神作用,这会儿怕是叫也叫不醒。”兰姑见林云星面容憔悴,显是赶路急了,忍不住道,“姑娘受苦了!”
林云星走到床前,见林如海整个人缩在被褥之中。天气已经转暖,床上却是厚褥子,屋子里还点了炭盆,原本就颇为消瘦两颊如今更是不见丁点儿肉。
林云星见此,不由落下泪来:“父亲!”
林如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鼻息,才算安心些许。
“大姑娘,最凶险的时候已经度过去了,您不要太过忧心。”大管家劝道,“这信送往京中没几日,您怎么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我骑快马南下,倒也没废几日功夫。”林云星擦了擦眼泪道,“劳烦你二位帮忙照应着,我先去收拾一番。”
“姑娘只管去办自己的事,便是回院子休息一会儿也好。待老爷醒来,我们再叫你。”
“兰姑受累了!”林云星出了房门,正要向柳湘莲问一下详情,外面突然有人喊走水。
“又来了!”柳湘莲提剑起身,旋即又走回了廊下。
“怎么回事?”
“大人重伤回府后,扬州府不少人上门探望。我与林伯拦不住那些大人,便放了几人近来探望。后来大人一度有些不好,林伯才做主谢客。一开始只是有人急着探视,然自大人醒来后,府上就出各种乱子。不是厨房进了野猫,毁了食材,就是如今天这样走水,昨日还有个丫鬟淹死在荷花池。”
林云星冷哼道:“怕是他们不敢光明正大的杀进衙门,只能如此袭扰。如此,你们烦不胜烦,疲于应付,迟早都会出错。”
柳湘莲何尝不知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听到走水,他与院中护卫皆未出去探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