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遥将干果咬得卡兹作响:“以前我是不太明白,如今看到魏将军倒是明白了些。可怜呐可怜!”
“可怜什么?”
“可怜你那夫人和孩子啊,对你在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就被你连累,丢了这大好头颅。”
魏豹呼吸为之一促:“你什么意思?”
“到了这个时候,魏将军还问出这种话,果然是吃亏在于读书少啊。刺杀亲王重伤一名皇子,后果您难道不知道吗?”叶遥悠然道,“主谋者运气好些夷三族,运气差一点那就是诛九族了。三族也好,九族也罢,反正你的夫人和儿女是肯定会下去陪你的。至于你的族人,若运气好些也就是为奴为婢,至少还能苟且偷生。”
“不、不会——”
“不会什么?莫非你以为他们会有人求情?你犯下如此大罪,普通人求情无用,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的,那个开口的人必然免不得被怀疑是幕后主谋,岂敢求情?”
“你在套我的话!”
“我就是小小侍卫,知道太多对我没有好处,只是可怜你族中妇孺罢了。至于魏将军你——犯下此罪,便是凌迟也不算无辜,倒是没什么可同情。”
魏豹轻哼了一声,闭目养神。睡意朦胧间仿佛听到女人和孩童的哭声,那哭喊的女人和孩子在梦境之中化作了妻儿,魏豹骤然惊醒。
魏豹重重地喘了口气,察觉那是一个噩梦,才逐渐放松下来。
从答应为施超做事后,魏豹就做了万全的准备。他在来京城的路上掉包了妻儿,发妻和一双儿女安置在一处几乎与世隔绝的山村。在途中买了两个孩子,又借口丧妻,以一百两聘礼求娶了一位驿丞的女儿。
去年,新夫人又为他生了个儿子。不过在魏豹心中,这位二夫人的分量远不如原配。至于那个新生的儿子,虽说不舍,好在他还有长子。想到自己可以逃出升天的妻子和一双儿女,魏豹心中稍宽。
如此又过了许久,叶逍再次来换班,给魏豹带了晚饭。如昨日一般,侍卫们只给他喂了几口饭,一口水就收起了食盒。每次喂饭喂水都仅仅是维持魏豹不会饿死渴死,饥渴加上无法休息的疲惫让魏豹的精神开始恍惚。
漫长地等待,再次开始,魏豹正迷迷糊糊,就听到脚步声。有个穿着连帽斗篷的男人走进了牢房,对方的脸很陌生,魏豹确定自己并未见过。
“魏将军!”那人放下兜帽,露出了一张方正的国字脸,微笑道,“在下信郡王府上长史苏连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