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瘫坐在座椅,一手伸直搭在膝盖,一手轻捏手机搁在耳旁,面上波澜不惊,不见起伏,看不清任何情绪。
计绿那通话在关洁听来都觉得是侮辱,更何况祝政本人听到。
要是之前的祝政听到这番话早暴跳如雷,开始发脾气了,可如今,祝政除了扣了两下大衣纽扣,没有任何动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尾声,祝政才极淡地笑了一下,很是客气说:“他朝你要是遇良人,我一定拱手相让。”
计绿气得不行,当场甩脸挂了电话。
挂电话前还不忘讽刺祝政一句,“你这脾气跟从前比,倒是没怎么变。可惜,你回不到以前了。”
通话结束,车内立马沉寂下来。
这通电话祝政并没刻意回避关洁,再加上车厢本就安静,即便祝政没有开免提,关洁也一字不漏听了进去。
说不唏嘘是假的。
曾几何时,祝政在计绿面前哪有这么吃瘪、难堪的时候,可现在,计绿留给他的,只剩难堪。
连最后一丝体面都不愿给他。
关洁见证过祝政大部分的得意瞬间,也见过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可见不得他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被人奚落、嘲讽,且这人还是他曾经最不屑的。
正想着,司机已经踩下刹车,将车安稳停在小区门口,不慌不忙等待两人付款、下车。
祝政递过车费,抬手轻拍两下关洁的手臂,示意她下车。
关洁这才清醒过来。
抬手揉了揉发涩的眼角,关洁躬身钻出出租车车厢。
刚站稳,出租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道残影。
正好站在风口,风呼哧呼哧吹个不停,关洁别在耳后的短发被风吹得到处飞,有几根落在脸上,挡了不少视线。
站了不到两分钟,关洁率先出声:“谢谢你送我回来。”
祝政掀了下眼皮,寡言:“没什么好谢的。”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关洁也不再提其他事,只客气问祝政一句:“你要上去坐一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