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衣柜里大多以黑白灰为主,少有颜色鲜艳的衣服。
想着去附近的苍蝇馆吃东西,关洁在衣柜前犹豫两秒,还是选择那件深灰色长款羽绒服。
里面搭了件斜米色领肌理感针织衫和一条砂色拼接裙。
气质一如既往的性/冷淡。
出门前,关洁压声问朱真想吃什么,给她带回来。
朱真想了想,说了两样上海特色小吃——生煎包和三鲜馄饨。
关洁正好顺路。
楼下小区有回收旧衣服的地方,关洁每次都把旧物放那边,这次也不例外。
处理完旧物,关洁走出小区门,转了个弯,往左边的路口走。
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就到了她要去的苍蝇馆。
这里的苍蝇馆全是老上海人开的,一进去就能听见老板用正宗的上海话跟她打招呼。
关洁在外面不怎么说上海话,到这些地方倒是会跟他们闲聊几句。
老板家里拆了两套房,压根儿不差钱,如今还留着这馆子,纯粹是找点事做。
关洁经常光顾这家的面馆,老板早熟眼了。
见她进门,老板很亲切地打招呼:“侬来了伐。长远伐见,侬最近好伐?(好久不见,你最近还好吧?)”
老板是个热情好客的大叔,年过五十,头发白了大半。
家里儿女双全,大的比她小一岁,小的刚大学毕业。
每回见到关洁,总说关洁跟他女儿似的,很亲切。
关洁朝老板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站门口笑回:“吾老好额,侬呢?(我很好,你呢)”
老板摸了摸下巴的胡茬,满脸笑容回:“是额,我阿蛮好。(是的,我也蛮好。)”
“侬还是老样子,一锅生煎,一碗冷面?”
关洁点点头,没再打扰老板做生意,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等待。
窗边正好可以瞥见道路两旁的梧桐树,深冬季节,梧桐叶早落得干干净净,如今只剩灰白、蜕皮的树干。
这条路走到头是南京路,那条路贯穿静安、黄埔两区,东起外滩,西至延安西路,是一条跨越上海繁华、游客打卡景点最多的路段。
这里有着新旧交织的文化,有着上百年的历史,这条路更是有“十里南京路,一个步行街”的称号。
关洁出神的功夫,冷面和生煎包已经被服务员送上来了。
生煎包刚出锅,还冒着腾腾热气,冷面摆盘漂亮,很有食欲。
关洁从桌上的圆筒里取了双筷子,端过冷面,夹了一箸塞嘴里,满口留香。
味道依旧正宗,很好吃。
关洁吃了足足半小时,吃完最后一个生煎,关洁抽了张纸擦擦嘴角,将筷子规规矩矩搁在碗面,起身离开。
离开前,关洁又给朱真打包一份生煎和一碗三鲜馄饨。
店里还保留着收现金的习惯,关洁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递给老板,老板只收了朱真那份,她吃的那份,免费。
关洁试图说点什么,老板挥挥手,说不用再给,今天他请客。
这世界还是有好人的。
关洁没再勉强,提着打包盒走出馆子。
—
回到家,朱真直播刚结束,人躺在沙发上打电话。
关洁关上门,换完鞋,将手里的生煎、馄饨搁在茶几,示意她快点吃,不然凉了。
朱真立马翻身坐起来,弯腰拿过纸袋,从里翻出一个生煎咬了一口。
吞完,朱真朝关洁眨眨眼,表示感谢。
关洁轻轻点了点下巴,又回到房间写东西。
时间过得很快,她这一趟来回花了一个多小时。
时至傍晚六点,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关洁打开久违的抖音,准备直播。
刚打开,消息如洪水般倾泻过来,没一会儿,就见红色数字99+。
响到手机一度瘫痪。
见消息不停响,关洁索性搁置手机,等它响一阵儿了才点开页面。
这一看才发现,粉丝已经涨到138w。她前天新发的视频,点赞数上了35w。
私信更是多到数不过来。
关洁简单看了几眼,退出个人页面,点了左上角的直播。
直播没两分钟,观看人数蹭蹭往上涨,评论更是刷到停不下来。
关洁见状,小弧度地皱了下眉。
缓了几分钟,关洁拿过一旁的吉他抱在怀里。
调完音,关洁望着蹭蹭上涨的人数,想要说点什么,结果酝酿好半天都没吐出一个字。
关洁索性什么也不说,自顾自开始弹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