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奕泽略缩了缩身子,手指向练功房门口放着的鞋筐,道:“味道太大,怕你受不了。”
那个筐子里装的都是演员扔掉的坏舞鞋,那些被血汗渗透的鞋子,气味的确称不上好闻。
雷缃笑了笑,先是为他的细心感到高兴,又很快联想到他那双因为从小练舞而变形的脚,不免心疼起来。“你最近没受什么伤吧?”
“没有。”彭奕泽淡淡地说,“你什么时候到的?“
“九点多吧。“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从南极回来的?“
她笑道:“昨天!”我本来是一到家就想找你的,可是我太累了,状态很差。我们那么久没见,我不能这么样就出现在你面前,而且,我还有份礼物要准备……“雷缃的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那既是刚刚结束的那趟奇妙旅行带给她的,也和时隔数月见到爱人的心情有关。
“缃缃,你……”彭奕泽拿下了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显得欲言又止,“马上我要排练,两天后就是《海盗》首演,我得抓紧时间。”
雷缃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不愿胡乱猜疑,只好说:“你先忙你的,晚上来我家吃饭呗。”
彭奕泽眉头微皱,没有答话。
雷缃察觉出他不太乐意。她的父母虽然也没有明说,但她再迟钝也看得出来,对于自己和彭奕泽谈恋爱这件事,他们一直是消极反对的。
说起来,彭奕泽小时候,父母也挺喜欢这孩子的,常常在她面前各种夸奖他。要不是她也喜欢彭奕泽,她肯定会觉得这个“别人家的小孩”怪讨厌的。
长大后她也明白,她的爸爸妈妈无非就是看不上彭奕泽的家庭出身。虽然和很多人比已经算小康,但说到底,也不过是雷氏集团中层管理岗的孩子,更何况,后来又彭奕泽的父亲又出了中饱私囊的事,走得很不光彩。彭奕泽能坚持把舞蹈学下来,一是靠他有个坚强有韧性的妈妈,二是他也实在有才华,得到了恩师的资助。只是彭奕泽的舞蹈才华在常年打滚在生意场上的雷家家长看来根本不值什么。他们当初让小雷缃学舞,本也不为她将来真能成为专业舞者,只是觉得女孩子学芭蕾能培养气质、陶冶情操。所以,上初中后,雷缃说不想学也就不学了。说到底,“跳舞”在他们眼里就不是什么正经事业,何况,彭奕泽还是个男孩子。
雷缃看出彭奕泽眉头轻锁,忍不住心疼他,又哪还舍得勉强他,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