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偷偷地凑近容华的耳朵,低声说:“和容华一起吃地瓜。”
这个鬼灵精,容华正要吓吓她,却发现自己头上的钗勾住了苏夏的头发,两个人只好贴在一起,容华耐心地将苏夏的头发一点一点地挑出来,她的动作轻之又轻,大概是怕弄疼了苏夏。
容华认真的神情足够让悄悄看她一眼的苏夏震撼。
苏夏又在容华耳边说:“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容华无暇低头,只是问:“什么事情?”
她张开双手抱住容华:“我喜欢容华。”
记得哪位诗学大家曾经说过:“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风尘。”
而容华的诗大概就是:“我有苏夏,可以乐终生。”
容华终于解开纷乱的头发,她照葫芦画瓢地低下头在苏夏耳边说:“我也想到了开心的事情?”
苏夏抬起头望着她:“什么事情?”
容华低头咬了一口苏夏,苏夏气急败坏地抓起一把地上的雪就撒了过去,想来是早有预谋。
两个人在几株白梅里穿行,一个又一个的雪球在空中飞舞,战况之激烈,吓得想不到都躲到廊上去了,它选择远远地观战。
两个人玩完之后筋疲力竭,苏夏想要吃几口地瓜来补充体力的时候,发现地瓜早就凉了。
“哦~”苏夏夸张地大叫:“你赔我的烤地瓜。”
容华转头看她,挑了挑眉:“是谁先拿雪球砸我的?”
她的眼中有难以言喻的灵动,就像一个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人一样,苏夏不舍得破坏这份灵动,她虔诚地捧起容华的脸,说:“是我。”
容华低头落下一吻在苏夏的手掌上:“真好。”
不知道她是在说这样的时光真好,还是在说能够和苏夏一起打雪仗真好。
总而言之,她这一刻大概明白了,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自从她们彻彻底底在一起之后,容华再没有让苏夏参与任何事情,苏夏猜想她大概会有新的计划,可整个安福宫上下的口风都很紧,就连平常会跟她闲聊几句的令淘,最近也只是跟她扯一些有的没的的琐事。
容华让苏夏看见了自己的黑暗,却不愿意再让苏夏去触碰任何黑暗了。
从筠的顾虑是对的,苏夏太干净了,这份干净难得,容华自己身在地狱就好了,她希望苏夏永远干净透彻。
可在苏夏这里,她却有截然不同的想法。
她选择了容华,其实大致上,就是放弃了安定的生活,她不明白这些权谋争斗,像她这样的,穿进这样的宫斗文里,估计都活不过第一章。
可她愿意学,她要和容华站在一起,但是容华坚定地拒绝了她。
“不行,你只管好好地待在偏殿里,其余的事情都不用你管。”容华没有想到苏夏居然会有这样的心思,几乎是刹那就变了脸。
“长久的感情需要的不只是真实,还得要双方势均力敌。”
这大概是苏夏说出来的最有哲理性的一句话了,前半句是容华告诉她的,后半句是她在现实世界里的闺蜜蔺舞告诉她的。
容华见苏夏如此认真,略一沉吟,居然就这样答应了:“回头我让从筠送几本书过来。”
“什么书?”
“什么什么兵法……诸如此类。”
“嗯?”
眼见苏夏不信,容华安慰她:“我也是读这些书的。”
她怎么可能让苏夏淌到权谋的漩涡里去,这辈子都不可能,要是苏夏也涉身其中,将来全身而退就难了。
她可以没有未来,苏夏不能没有。
“其实……”苏夏鼓足勇气说:“我读过那本兵法。”
准确来说,不是读过,而是听过,大学时候的选修课,苏夏一时兴起,报了那本兵法的解读课。
“这个书……”苏夏看了一眼容华,不好意思地说:“不适合我。”
容华真怕苏夏石破天惊地说这个书太简单了,她已经倒背如流了。
容华摸摸苏夏的头,顺便假装看不出来她的不适合其实指的是太难了,“那我亲自教你吧。”
“啊?”
“首先第一步,你需要写得一手好字。”
书法的周期很长,苏夏短时间内不可能达到。
“等到你能写一手好字的时候,我再教你第二步。”
由于容华的表情太认真,以至于让苏夏直接略过了容华在哄骗她的猜想。
苏夏满脑子都是,怎么在现代要练字,在古代还是要练字啊。
用毛笔写字到时候都不知道是她写字,还是字写她。
她有些气馁,弱弱地说:“不写可不可以啊?”
“可以啊,”容华握住她的手:“可是势均力敌的话……得首先从字面意思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