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是否可以唐突问候一下，唐继唯现在还好么？”
柯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因为手抖导致滚烫的茶水泼出来洒在他手上，他却恍若不觉，文仕棠食指敲击了两下桌面，气定神闲道：“你不说话，那就由我来帮你梳理一下。”
“唐继唯指使你窃取牧唐的机密，你担心一旦败露会牵涉到他，便想找一个替罪羊，在了解到旭业拖欠晟璟款项的事情之后，你找到了那个倒霉的赵拓，并且准备了一系列能把矛头引向晟璟的模糊信息，这样一来，如果陆昀章顾及到我，就不会把案件交给警方，你甚至有希望免于刑事追诉，而就算他不在意这些直接报警，你也会在之后攀咬晟璟，在这一潭浑水下面，就是你真正要隐藏起来的唐继唯了，我说的对不对？”
“可怜赵拓那个蠢货，竟然还以为你是真的要和他合作，想着把这些东西卖了好填上公司的亏空。”
“擦擦吧，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可以不绕弯子了？”
文仕棠扯出一张纸巾扔在他手边，好整以暇地靠进沙发靠背。
柯润脸色灰白，摇头喃喃道：“你没有证据的，只凭一张照片能算什么证据？”
“你可以赌一赌我手头有没有你和唐继唯实际关系的材料。”文仕棠嗤笑“话说回来，你诬陷晟璟难道又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左右不过是舆论战而已，我已经联系a国做媒体的朋友写好稿件，国内的更不在话下，之后我会让陆昀章去联系警方，你可以尽情地往晟璟身上泼脏水，我不在意，只要你也别在意唐继唯的公司一起被牵扯进来，我听说他们公司最近资金链出了些问题是不是？”
他目光森寒“左右不过是大家一起被拖下水，看看是谁先上岸，或者是谁先被溺死而已，你觉得呢？”
空气中仿佛有一根无形的弦被扯进，谁都没有说话，安静得呼吸声都显得无比清晰。
突然，柯润站了起来，回身去书房不知从何处翻出一个u盘，交到文仕棠手中“这些是我和旭业总裁赵拓勾结的全部证据，他提到了之后要被数据卖给哪一方。”
“我之后会去自首，保证不会牵涉到晟璟。”
“至于你说的人，我没有听说过。”
文仕棠并不怀疑盒子里东西的真实性，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只不赞同地摇头“这么恨我，又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除了唐继唯，还能有谁？”
柯润脸上浮出一种解脱的笑“前东家，我说了，您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是因为别人做这样的事情，是为了利益，多少便有迹可循，而柯润做这件事情，完全是出于自愿，所以拿不到任何有价值的证据。
文仕棠也笑，却无比悠闲“那又怎么样？我要扳倒一个人，难道需要证据？”
他靠近柯润，一字一顿道：“不需要，只要我想这么做，那就够了。”
起身的时候，他听到柯润在后面低声道：“对于这件事我很抱歉，但是同时也谢谢您，和您共事的那段时间还是很快乐的。”
文仕棠的脚步顿了一下，声音透出一丝狠厉：“不必，只是劳烦你转告唐继唯，我会让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后悔的，一切事情。”
陆昀章桌子上放着两个文件袋，左手是文仕棠派人送来的，右手是方助理刚刚送过来的。
他凝神看了一会儿，右手动了动，却忽然顿住，他的脑海里猛然涌现那天文仕棠浑身湿透的样子，鬼使神差的，他首先打开了左手边的。
那里面是赵拓和柯润交易的证据，方助理送来的东西内容大致相同，不过这一份是从赵拓那里撬来的。
额外还有一份调查，柯润小的时候曾被国外一家公司的总裁资助上学，现在那件公司依然存在，只不过换了掌舵人，三年多前，还曾经涉嫌侵犯晟璟的知识产权，但是因为证据不足，晟璟最终没有采取法律手段，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柯润身后的资本，不仅和文仕棠无关，甚至可能和他有些未了的旧怨。
而除了这些，再查不到任何柯润有和这家公司勾连的证据，仿佛他在国内的这几年，根本没和他们联系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