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朱珠倒觉得从婆母那学习的法子十分好用。
青褚院内,小姑娘叽叽喳喳讲着青嬷嬷,提到自己如何靠着一言不发吓得青嬷嬷面如土色,眼睛弯弯,又大又亮的杏眼中盛满了快活。
“不过一个不相干的人,喜欢就留着,不喜欢就撵了。”谢延拧了下眉,区区一个嬷嬷,也值得小姑娘在上面费心思。
朱珠摇摇头,解释道:“大嫂身边出来的嬷嬷规矩都是好的,只是我担心自己年纪小,压不住她们。若我少说话,她们猜不透我在想什么,便会多了一分敬怕。”
说完得意一笑,“我将卖身契还了她,便能知道她是不是真心的,若不是真心想留下,定会寻了机会归家去。”
纵使谢延不知道前因后果,从朱珠的三言两语中已经了然事情的结果不会像朱珠预料的那样。
所谓的真不真心,只在于风险和利益的博弈。
谢延看着歪着头直笑的小姑娘,目光从她的脸庞滑到她的眉眼,“你若想掌控一个人,明白他想要什么和惧怕什么。当背叛你的代价大过别人给的利益,他就会老老实实,安安分分。”
“至于真心?”男人似有深意又似无意哼笑一声,居高临下道,“你心有多大,能盛得了那么多真心?”
感到婆母的靠近和极具压迫感的视线,朱珠突然呼吸一窒。
一只手似乎落在她的发顶,就在朱珠以为婆母要抚摸她的发顶时,上方传来一道声音,朱珠几乎能想象到婆母微微蹙眉的模样。
“朱珠,发簪歪了。”
啊?朱珠愣住了。在心底又加上一条对婆母的评价,婆母不喜人发饰不整。
午膳时,朱珠留下用了午膳,饭后又用了葡萄和蜜瓜。
许是小日子身体不适,午后婆母闭目休憩,朱珠就给婆母念书,再向往常一样,取了梅枝来插花。插完花后,朱珠坐在乌金书案上自个练字。
待婆母精神头好时,朱珠便捧了自己写的字向婆母讨教,“婆母,若有写的不好的,您可以圈出来,我再多写几遍,改日字好了抄一份佛经,待下次婆母去礼佛,这也是朱珠一份心意。”
谢延粗粗扫了一眼,只道:“不必圈。”
看着小姑娘脸上瞬间迸发的惊喜,谢延罕见委婉了一次,没有说丑,只道:“书案左边有一本字帖,你每日照着练二十张大字,开始半个月内,不必给我看,圈与不圈,结果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