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血的指尖衬得他皮肤更白，这么个美貌少年宽衣，简直是冰天雪地里媚气纵横，凛怀霜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转开头去，整个人都有点僵硬。
“你干什么。”
“我宁可冻死也不想臭死。”说着他真的就要解中衣，凛怀霜见状，连忙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掏出一套衣服扔给他。
“先换上，前面找水。”
凛怀霜说完就往前面黑暗里走了几步，明明同是男人，但骨子里的君子风仪，让他主动避开。
凛怀霜比郁无涯高出小半个头，他的衣服穿在郁无涯身上本就不是那么合身，再加上郁无涯也不会穿古装，尝试了半天，好不容易把腰带系上，至少看起来把人裹住了。
他的外衫单薄，其实挡不住多少寒气，郁无涯却觉得有高手的意念加持一般，穿上以后感觉暖和多了，身上没清理的血迹污秽也没那么熏人了，衣衫上若有似无的草木气息萦绕在鼻端。
凛怀霜走在前面，黑暗之中他像是能视物一般如履平地，郁无涯跟在他后面却走得磕磕绊绊，好几次差点摔倒。几次之后，冷漠如凛怀霜也意识到了问题。他一捏法诀，食指中指的指尖蹿出一团火焰，那火焰团成一团飞在郁无涯前面，替他照亮了前路。
“有灯你不早点！”郁无涯轻声抱怨。
“你不会？”凛怀霜反问，这明明是最基础的术法。
“我……我太紧张了，忘记了。”
这理由实在有点蹩脚，不过凛怀霜也没有深究，他会什么术法跟自己有何干系？郁无涯见他没接着问，松了一口气，心想他确实要尽快找时间整理信息，来了修真界，总要有点修仙人的样子，不能像个白痴。
走下去才知道，冰洞里路径复杂，岔路极多，郁无涯跟着凛怀霜走，虽然他不知道凛怀霜是如何辨别路径的，但一直细心观察，从方位、气流、气味、光线等环境特征，到凛怀霜偶尔的施法，他都留意着。本以为对方是在寻宝，可在其中一个岔路口，连他都看到了一边闪烁的宝光，凛怀霜却径直走向了另一条路。
“那边……”郁无涯忍不住拉了凛怀霜一把，以为他没看到，示意他看向左边小径。
凛怀霜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上，他拽着他的衣袖，让他下意识想挥刀砍下这只手。
多少年了，所有试图抓住他的人，都是敌人。凛怀霜目中寒光毕现，压下了心中翻腾的杀意。挣开他的拉拽，他接着往右边走去，一言不发。
郁无涯只得跟上，又走了十多分钟，他才终于知道对方在找什么。
再次拐过一个弯道，一处硕大的溶洞突然呈现在他们眼前。身后是冰雪铸造的世界，面前却繁花盛开温暖如春。溶洞正中是一个水池，薄雾漂浮在水面上，边缘的池水并不深，清澈见底，可以看见池底柔软的水草。
凛怀霜眼神示意他去洗洗，自己则转过身背对着池子，在一块青石上盘腿打坐，入定一般。
郁无涯有点感动，之前他说找水，他以为是寻宝的时候顺便看看哪里有水，没想到说找水就是找水。他来秘境明显是有备而来，肯定不像自己这种意外闯进来的，所以他一定是要寻什么东西，那么现在他放下自己的事情，只是为了让他不那么狼狈，真是大好人！
“谢谢。”郁无涯自己脑补得都要热泪盈眶了，凛怀霜听了却毫无反应。他不过是觉得是自己把人弄成这样的，要负一部分责任罢了。至于寻宝，他当然有要找的东西，但是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慢慢找就是。
看着凛怀霜纹丝不动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环境好了，郁无涯完全没有了之前脱衣服时的豪迈，突然不好意思了起来。他的手按在自己腰带上，眼睛往凛怀霜那边直瞟。
他高中就开始住校了，在男生宿舍里很多画面都是常态，尤其他跳级频繁年纪小，一直到上了大学，同宿舍同学都把他当小孩看，让他帮忙递肥皂递毛巾的时候多了去了。
一定是凛怀霜太帅了，作为一个gay，实在容易生出一些想法。郁无涯默默给自己打气，人家正人君子得很，主动就远远避开了，他不好意思个什么劲？而且他的衣服他也穿半天了……
就在他犹豫的当口，池底的水草无声蔓延，一路伸到岸边轻轻缠住了他的双脚。郁无涯还在想入非非，那碧青水草突然暴长，瞬间把他整个人裹住拖进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