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拿出去!”
梁叶默了默,只得一耸肩头,将瓦罐重新盖上。想过去在战场上,十里黄沙无活物,蛇肉可是难得的美味……思及此,她摇头略去心中杂念,定定地注视着不远处脸色僵硬的女孩儿:“既然不饿,那便随我出门看看外头的情况。”
万言疏正欲严词拒绝,目光落在那罐蛇汤上时一顿。她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接过对方递来的门神画:“我凭什么听你的。”
“就凭你我二人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许是料到以对方多疑的性子不会轻信自己,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缓和。
“什么意思……”
梁叶的视线向下一扫,示意她仔细看看手中的门神画:“你能看清上头画的是什么?”
“一个将军,一个与你长得并不像的将军……”说话间,目光仔仔细细上下打量,“与昨夜并无不同……等等。”
万言疏眯了眯眼,窥见其上身着盔甲的女将军时赫然怔住。只见那手持长缨的女将面目依旧坚定,露在外头的双手和脖颈处却仿佛蒙上一层细碎的尘灰。她尝试着掸了掸,却无法拂去:“这是什么……”
“这便是你身上的伤。”
话音落下的当即,女孩儿的视线便定格在了画纸上女将的手腕中,只见那手握长缨的精瘦手腕之上,并排着两枚黑紫色的窟窿,她一眼便认出,那是毒蛇咬出的痕迹。
万言疏哑口无言,盯着这诡异的画面良久也没回过神。
“昨夜,我已将你身上的伤转移至门神画,故而此刻你能安然无恙……”
她猛然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梁叶许久:“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说过,你是唯一一个将我从那片黑暗中释放出来的凡人……”梁叶语气轻松,看向她的目光中也满是真诚,“我可为你转移伤痕,亦可护你一路顺遂,这不仅是我的职责,亦是我的私心。”
“你想做什么?”
梁叶顿了顿,凝视着桌面上的瓦罐良久,才笑道:“我想你帮我,找到门神画的来源。”
“就这么简单?”
梁叶弯起眉眼笑得纯粹:“就这么简单。”
周遭陷入不知多久的寂静,垂首盯着手中画纸的万言疏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向她投去注视:“你能保证今后时时护我安危,永不叛离?”
“自然……只是你亦需记住,这张门神画十分脆弱,须得好好保护,若哪日画上的将军浑身是伤,我便不得不离开,明白么?”
万言疏眼底划过一丝暗光,面上却依旧一副冰冷疏离的模样:“成交。”
梁叶不知女孩儿将她的话听进了多少,可见对方难得没像适才那般冷言冷语地抗拒自己,那便是好的开头,她若想找到门神画的来源,势必要靠这个凡人。
二人走出茅屋,皆下意识昂首向着晴朗的天色仰望片刻,东来之风拂起二人的衣摆,将他们满面愁容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