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在侧前方领路的另一同伙蓦然止住了步伐,费金不及反应,忽的便撞了个满怀:“臭小子没长眼是不是……”
紧接着,另两人也顿住身形,直勾勾盯着不远处静默伫立的红衣女子,震惊地瞪大了眼。
几人的目光在身后松林和眼前女子身上来回窜动,吃惊地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梁叶把玩着手中的短刀,脸上神色依旧温和,可愈来愈近的脚步却好似步步踩在几人心尖。眼见她越来越近,费金豁得举起手中刀刃:“你,你想做什么?”
红衣女子不动声色,日光下刀尖的光芒尤为刺眼。梁叶抬起眼,一字一顿道:“要你道歉罢了。”
“做梦!”费金咽下一口唾沫,扭头便打算跑,可没等他跑出数步,便见松林深处,不疾不徐地走来一道红衣身影,来人波澜不惊,强势压迫铺天盖地而来。
他瞪大双目。
怎么还有一个红衣女!
二人生着无二的相貌,举手投足皆不同寻常。三人的目光在两道红衣身影上来回挪动,费金更是吓得说不出话。他欲向着一旁的庄稼地跑,可庄稼地的另一头,不紧不慢地踱来第三道、第四道红衣影子。
费金彻底呆愣:“鬼,有鬼!”
他扑通一声坐倒在地,此刻也管不上另两名跟班如何,他撑着地向后挪退,细碎的石子在他手心划出无数道血痕,可他如今顾不上疼,浑身颤抖,只稍片刻,裤子便湿了一片。
梁叶盯着陷入呆滞的高大少年,无声地蹙了蹙眉,旋即一把揪起他的衣领,语气温和:“你的嘴太脏,我帮你洗洗。”
目光一转,落在了庄稼地旁搁置的几座恭桶上。
她拖着笨重的人形如若无物,微微靠近,便嗅见恭桶内散出的浓重恶臭。
费金扑倒在恭桶旁,臭气熏得他面色铁青,仿佛下一秒便能当众晕厥。可梁叶却视若无物,仿佛面前放着的并非金水,而是普通清水罢了。
她揪着对方的后领,猛地将他的脑袋沉入其中。那一瞬,跪在身后的两名跟班脸色煞白,捂着嘴扭过头,紧接着传来此起彼伏的呕吐声。
费金痛苦地挣扎,可梁叶却好似不打算要他性命,只顾着揪着对方衣领将他沉入恭桶,而后拎起,而后再沉入。
如此反复,早先的挣扎渐渐褪去,费金变得麻木,竟赫然嚎啕大哭起来。
他生得这么大,从未受过此等委屈,可他却无法反抗,一时间委屈和愤恨涌上心头,化作了嚎啕痛哭……
此时的梁叶撒开手,对方已然没了反抗的欲念。一脸狼狈的少年倒在恭桶边,壮硕的身躯翻来覆去地扭,加之刺耳的哭声,像极了痛哭撒泼的孩子。
“嘴巴现在干净了吗?”
他哭。
“现在愿意道歉了么?”
他还是哭。
梁叶蹙了蹙眉,伸手便要再次揪他的衣领。费金一个激灵,慌忙翻身而起,跪倒在地:“我错了,我错了,女鬼姐姐……不,姑奶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