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坐在花坛边上喜滋滋地啃着苹果,脆甜的汁水在口中爆开,浓郁的苹果香气弥漫口中。
玛格丽特晒着初春的阳光,浑身懒洋洋的,舒服得眯起眼睛。
这时花坛的另一头传来几人交谈的声音。
“你们看报纸了吗,陛下病危,要传位给小王子克里希殿下。”
“传位给谁有什么关系,只希望那位殿下是位不好战的。”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玛格丽特好奇地侧过身去看那几个讨论的人。
“鹿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昏庸的国王,你看如今的陛下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说不定就是神对皇室擅自发动战争的惩罚。”
“老兄你可真敢说。”
“不过我听说拉贝利尔防线溃败,战争要烧到这边了。”
另外两人大惊:“老兄你从哪得到的消息,我的上帝,这个话题该搭着我新酿的葡萄酒。”
“你个老酒鬼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酒。”
那个知道消息的人继续说:“马蒂尔家里的远方亲戚来投奔他,他们就是从拉贝利尔一路逃到了这里。”
“那……”
几人说话的声音戛然而止,玛格丽特面对三双望向她的眼睛,面带尴尬地挥了挥手。
三人脸色一变,没有搭理玛格丽特,相互拉扯着离开,边走还大声说了一句:“最近流民都要涌进城了,鹿神在上,这个时候我可不敢乱跑,赶紧回家赶紧回家。”
玛格丽特听出他们的意思也不敢再继续待下去,幸好今天那本游记她已经看完,了了心愿,要是战火真的蔓延到阿德尼里,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
回家的路上,街边多了许多陌生的人,他们大多衣着破旧,身上只带着些篮子和包袱,很像逃命的人。也许这些就是那三人所说的流民,他们有的瘫坐在地上发呆,有的受了伤躺在地上痛苦□□,却没有人敢施以援手。
玛格丽特仅仅只是四周观察了会儿,身上就已经聚焦了好几道不怀好意的视线。
玛格丽特低头拉了拉头上的布巾,低着头快速回到了家。
直到关上门的那一刻,她才放松地呼出一口气。扯掉头上的发巾,咕咚咕咚灌了好大一口水。
奥利维亚帝国皇帝的沉迷战争,阿德尼里虽不在战线上,但多多少少会受到波及,更不提现在战火的快速蔓延。
受伤的人很多,但玛格丽特知道现在不是出风头的时候,她不是圣人。她在这里举目无亲,走错一步谁都救不了她。
晚上睡前把门窗锁好,不太放心,又将橱柜推到窗前卡死,门前抵了个桌子,玛格丽特才安然入睡。
但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半夜时,房门被敲响,本来就没睡熟的玛格丽特立刻睁开了眼,她举着烛灯来到门前并没有贸然开门,而是问道:“谁?”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我,维尔斯小姐!我是埃文,请您跟我去救救我祖父,他一直高烧不退!”
埃文的焦急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哽咽,玛格丽特一听忙穿好衣服拿着篮子开门。
埃文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少年,家里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祖父,也因此为了生计他也比平常孩子更加早熟。如今却红着眼睛,苦苦哀求别人。
玛格丽特安慰地拍拍埃文的肩,他祖父的情况她也知道,前几天去看得时候已经快是气数已尽,如今怕是……
天空的云朵遮住了月亮和星辰,让这片本就黑暗的大地更加深邃。
等她从埃文家里出来时夜已深沉,空气中弥漫着股淡淡硝烟的味道,似乎是从不远处飘来。
埃文祖父不行了,就算是她也无力回天。玛格丽特谢绝埃文送她回去的提议,他的祖父今晚就要回到鹿神的怀抱,她不想耽搁埃文和他祖父最后分别的时刻。要是留宿在埃文家里,明天被人看到免不了传出什么不好听的事情。
她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也不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她抄着小路回家,这条路除了本地人,鲜有人会知道。
玛格丽特怀着侥幸的心里,心里默念着鹿神保佑,希望回家的途中不会出问题。
但事实证明,人越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身后传来一阵劲风,玛格丽特还没来得及回头,脑后就传来股剧痛。
意识消失得最后一刻,玛格丽特心想:
人果然不能太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