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回桌前有说有笑,欣赏这江畔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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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一艘画舫上,薛薇气得直拍琴弦,今日她本想着来出出风头,可这风头还未出,却被人先一步抢了。
那人还是先前与她有过争执的贺家表姑娘,她才从宁月大家的画舫上下来,这旁边的几艘船就都传遍了,离得不算远,她自然也听说了。
“那贺家的表姑娘什么来头,宁月大家都请她过去论琴。”
她一个江北侯府的嫡女,被个成日与商贾人家混在一起的姑娘抢了风头,先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她的美貌比了下去,如今连琴都不敢奏了,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
站在船头的薛平,眼睛正想方设法在贺家的画舫上找他的那个小美人。
听见自家妹妹在那里发了好一通火,他只在心中暗暗拿她同那小美人作比较,一个兰心玉质,一个骄横跋扈,高下立见。
怕妹妹再在那儿喋喋不休,他只心不在焉地安慰她,“妹妹别气了,这侯府嫡女的身份,她是如何也比不过你的。”
薛薇听见他这样说,顿时更气,但却找不到话反驳。转转脑筋,得想个别的办法雪恨。
“顾姑娘那样的美人,哥哥见了就不心痒?哥哥不是速来最爱美人了吗?”
薛平听了自家妹妹这话,只在心中戏谑,她一个半大的小姑娘,能有什么办法帮他把那美人搞到手。
他在那边沉默,却又听见自家妹妹冷声道:“再过半月便是江州刺史家老夫人的寿宴,哥哥要是能想办法把那顾姑娘请到宴上,再想个办法将她独自骗出去,不就能得手了吗?”
薛平听了十分高兴,他苦思冥想了好几日的事情,就被妹妹几句话说破了,他转过头同薛薇说:“好妹妹,你真是哥哥我的福星,到时候还要你多帮忙。事成了,哥哥我一定把好吃的好玩的还有那些漂亮首饰都送到你跟前来。”
大周虽崇尚风雅,但男女大防还是有的,宴席上分席而坐,可不就少不了妹妹在女眷席中策应。
薛薇看见他那不争气的模样,心里十分看不起,但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等日后他承了“江北侯”的封号,自己也还要仰仗他,只恨恨地同他说:“帮哥哥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哥哥别让那顾姑娘做我的嫂子就好,现在这个嫂子我觉得就很好。”
还没进门就压她一头,等真成了她嫂子,不就要骑在她头上了吗?到时候可有得气受。
心中本来的盘算被妹妹说破,薛平也不恼,这种事情先假意答应了,日后再反悔,薛薇也没什么办法,毕竟她总归是要离开侯府嫁出去的。
“好好好,妹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连连点头,薛薇不置可否地撇头轻哼了一声。
已出来了许久,在画舫中避到日头渐渐弱了,贺承宣赶紧带着两个妹妹躲开薛家的船往另一侧上了岸。
顾芷柔却开始忧心忡忡,那谢公子看上去是个十分难缠的人,这次能想到用这种办法单独见她,下次也会。只怕他无所不用其极,让她避无可避。
自上了马车,她一直未曾开口说过话,贺承悦察觉她情绪不对,开始自责起来,“柔姐姐可是因为那薛平而苦恼……”
她的话打断了顾芷柔的沉思,是啊,那个薛平和他那个妹妹看上去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忍不住头疼不已,前有狼后有虎,看来江州城也是个是非之地。
在贺府中还好,但她不可能一直待在府中不出门去吧。
“没有,阿悦别多想。那薛家有何好怕的?我爹爹是太子的老师,太子是皇后娘娘生的,他们薛家在江州城再是权势滔天,也要忌惮几分。”
这话自然是她用来安慰贺承悦的,保不齐那薛家人已目中无人,史书上外戚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的记载可不少。面子值几个钱?
但她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回盛京城避避,那薛平和谢行之难道还能追着她过去?
现在这般苦大仇深的样子只能惹得外祖母他们担心,想毕她朝贺承悦笑笑。
可贺承悦却又苦恼起来,“待会儿回了家里,祖母断是要问的,哥哥肯定会如实说。今日都怪我,若不是为了护我,柔姐姐也不会……”
“你今日是错了,但并不是因为我。贺家的根基在江州,那薛薇是江北侯家的姑娘,你同她那般争执,兴许会给贺家带来祸事。”
她顿了顿,接着说,“你既知道那薛姑娘跋扈的很,避开就是了。今日说人坏话不小心被人抓住,给人家赔个礼,离得远远的就好。要是还想说人坏话,我们大可以半夜在府里说,没人能在墙角听了去。”
小丫头听见她说完最后一句,顿时喜笑颜开,抱着她撒娇。
马车外的贺承宣,听见两人说的话,也挂了个浅笑在唇角。几年不见,他这表妹当真是变了。从前只觉得她是个小妹妹十分讨喜,如今却越发的耀眼了。
回到贺府,三人回自个儿院中梳洗了一番,之后便一齐去了益寿堂中。贺承宣如实将今日之事告知祖母,贺老夫人一阵头疼。
若是那薛平动了求娶之心,那该如何是好。看见贺承悦那愧疚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只罚她在闺中抄写女戒十遍,半月不能出府。贺承悦理亏,自然没什么委屈的。
可贺老夫人又心疼起自己的外孙女来,“听阿悦那个小丫头说,你还被薛薇打了?这薛侯爷是怎么教养自己姑娘的,怎么教得如此跋扈。也难为你,来江州难得出门玩一趟,还要被阿悦连累。”
“祖母哪里话,我是姐姐,阿悦是妹妹,姐姐自然该护着妹妹的,何况阿悦也是真心把我当成是姐姐。”心中真心喜欢贺家的这个妹妹,顾芷柔自然不会将这样的事放在心上。
“外祖母不想瞒你,那薛小世子不止浪荡,更是目无王法。这城中许多貌美女子被他掳了去,至今不知所踪。”贺老夫人愁容满面。
顾芷柔听了也一惊,果然被她猜到了,这从古至今,有多少皇后的外戚是安分的,却不忍上了年纪的外祖母如此忧心。
“外祖母别担心,那小世子再胡来,也不能到府中来掳人吧,大不了我便一直不出门去。他还能变成土行孙悄无声息地钻到府中把我拐走?他再是胡来也要看看太子的面子,我可是他表弟太子的老师的女儿。”
顾芷柔最后一句话故意说的十分得意,贺老夫人也知道外孙女是在逗自己,轻轻拍着她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