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些烦躁的拿手揉了揉眉心。
时停云他动不得,不说时家祖上战功显赫,其人亦是忠心耿耿,用兵如神,早些年文丘国来犯,亦是他带兵出征,退敌三千里,这才保住了夏国绵延国祚。
这样一位英雄人物,皇帝无论如何也不想因为此等小事便令他为难,只是刘尚书素来小肚鸡肠,不求个结果想必誓不罢休,皇帝冥思苦想了一夜也没想出个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在朝会中刘尚书向自己提问时打个马虎眼,说会派人调查。
之后又是每逢上朝便鸡飞狗跳,皇帝烦不胜烦,最终还是在朝堂上不痛不痒批评了时停云几句,责令他好好管教亲子。
虽说此事也算高拿轻放,但刘尚书到底得了公道,一时神清气爽,颇有些耀武扬威般朝时停云方向望去,本以为自己能看到对方满面怒容的可笑情态,却不想时停云不仅没有丝毫没有生气,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迷之微笑。
刘尚书:???
难不成真被气傻了?
虽然经历一番波折,好歹这事最终被完美解决,既然外忧已无,那边是时候解决内患了。
时大将军向来赏罚分明,对自家人更是该护着的时候护,该打的时候也毫不手软,这晚回家后他便命时野跪在了后院,一根手臂粗的木棍毫不留情的朝他后背招呼。
时野从小就无法无天,自然少不得挨打,却从没像时停云讨饶过一次,这次自然也是如此,他将脊背挺得笔直,浑身动也不动,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倘若不是额角因为忍痛而不断冒出的豆大汗珠,时停云恐怕得以为自己压根没使上什么力。
“本事大了啊。”时停云终于停手。“我送你去太学院是让你去念书的,你倒好,跑去精进武艺去了,这次是打断别人一条腿,再过两天是不是直接准备要取人性命了?”
“他该打。”时野咳了口血,声音因强忍疼痛而显得格外嘶哑。“他欺负我小弟,我要是不教训他,面子往哪搁?”
“我呸,还小弟,不用想也知道又是些吊儿郎当的混小子。”时停云冷笑。“你倒是把面子抱住了,却连累我要替你擦屁股,你是不知道那群臭读书的把你老子我骂成了什么样,我这脸丢的,这几天上朝时头就没好意思抬起来过一次。”
“反正你平时被骂的也不少。”时野闻言倒是毫不羞愧。“权当锻炼气性了。”
“狗东西,老子教训不了他们难道还教训不了你。”时停云气得踢了他一脚。
“说,知道错了没?”
时野只梗着脖子一言不发,一副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表情。
看着他冥顽不灵的模样,时停云险些气了个仰倒。
时停云经常会烦反思到底为什么这小子性格这么倔,思来想去觉得与自己似乎脱不了干系,时野三岁时他娘便因病去了,只给时停云留下了一双儿女,女儿已经懂事,儿子只知道张着嘴嗷嗷哭。
时停云当时一门心思都在打仗上,便没再续弦,也懒得请什么仆妇佣人,他便只能自己全权承担照看一双儿女的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