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飞鸾没再说什么,屋外钟声响起,斐折一算,到了该熬药的时辰了。
“尊主,您在这儿休息,臣去去就来。”
“唔……”奚飞鸾像是在发呆,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斐折一步三回头,临到关门的时候还往后看了一眼,奚飞鸾正安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抱着茶杯,岁月静好似的。
可斐折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
小半个时辰后,斐折站在后厨门口,盯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药壶,送饭小二在旁哭丧着脸:“斐、斐大人,真没人看见尊主什么时候走的,推、推门进去时候屋里就没人了啊!”
“别喊了。”斐折捏了捏眉心:“吵得我头疼。”
“那、那现在怎么办啊?”
“封锁消息,我去找。”
“大人!”后厨匆匆跑过来一个人:“尊主临走时,给后门的守卫塞了张字条,您看!”
斐折拧着眉接过字条,只见不知从哪撕下来的破布上写着:办点事,勿念,速归。
墨迹模糊不堪,斐折又翻过来,发现背面还有几个字:对了,看病我自己去。
斐折:“……”
“斐大人?”旁边的魔族惴惴地看着他。
“……”斐折一把握紧了字条,长舒了一口气:“我行我素……不愧是尊主!”
焕栖宫。日头正落,竹影斑驳,映在古色古香的竹墙上。
屋里光线昏暗,棕色的方桌上,一把银白色的,泛着光的长剑,正在莹莹地散发着冷光,照亮了桌后人的脸。黑暗中,郁笙的双眼也被镀上了一层剑一般的冷光,他定定地注视着桌上的剑,然后伸出手,沿着剑身缓缓拂过。
纤长的手指缠绕在剑柄上,郁笙微眯起眼,手一发力,剑纹丝不动。
郁笙沉默地看着这把剑,良久,松开了手。
这是他师哥的不垢剑。
仙剑有灵,似乎已经感觉到主人的离开,这把剑将自己封闭,谁也拔不出来。
郁笙抬起头,望向他架在窗台上的苦厄剑,这两把剑出自一位名家之手,形制、纹路上都颇有相似之处,仿佛成双成对一般。
门外响起弟子的声音:“掌门师哥,您在屋里吗?大长老叫您去议事殿呢!”
“哗啦”一声,郁笙推开房门,阴沉的脸色把门外弟子吓了一跳。
“嗯,我这就去。”郁笙抬头,对弟子温和一笑,脸上冷意转瞬间烟消云散,随即走出院子。
弟子愣愣地站在原地,眨巴着眼。
“门、门没……”
“咣”的一声,房门在弟子面前自动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