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澧听到容鸩的问题,微笑道:“我不愿在掌印面前伪装什么,当然是希望掌印能够成为我的人,这是我的诚意。”
容鸩唇角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你觉得咱家会选你?”
“掌印是聪明人,既然想要报仇,自然会选择最方便、最锋利的刀,而我甘愿成为你复仇的刀戟,我们各取所需,是最适合的人,我以为掌印会选我。”萧澧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萧澧生的俊朗,看人的时候神色总是显得格外专注。
容鸩轻挑了一下眉梢,萧澧倒是没有猜错,他上辈子的确是这么选的,可这辈子他不想再走老路了。
他端起茶盏,神色疏离冷淡,“既然是刀戟,除了锋利和方便之外,最重要的是要得心应手,相比起聪明人,咱家更想选择老实听话的,皇子聪慧过人,咱家怕被反噬,最后反而为手中刀戟所伤。”
萧澧一愣。
容鸩低头喝了一口茶,心中微凉,萧澧胃口太大,他想要的是整个天下,而他只想复仇。
上辈子他以为他们是殊途同归,可后来才明白他们分明是道不同,从一开始就不该牵扯在一起。
萧澧皱了皱眉,显然没想到他会拒绝,不过没有退却,反而饶有趣味地勾了勾唇,露出一副兴味盎然的模样,大有越战越勇的架势。
萧澧道:“掌印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这刀戟不听话呢?”
“我就是知道。”容鸩放下茶盏,抬眸看他,冷淡道:“夜深了,慢走不送。”
他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没管萧澧是翻窗离开,还是从大门走,独自一个人先离开了。
容鸩回到屋内,走到白鹤香炉旁,燃了助眠的熏香。
他躺在床上,本来以为重生后的第一个夜晚会一夜无眠,没想到却很快就睡了过来。
梦里,他回到了萧澧灭了毓朝大获全胜的那一天。
他和萧澧站在城墙上,寒风凛冽地吹着,天上飘着雪花,城楼下伏尸百里,血流成河。
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袍,萧澧从身后抱着他,用大氅将他整个人圈在怀里,他只有待在萧澧怀里的时候才是暖的,才能感受到温度,所以格外贪恋萧澧的怀抱,密不可分地靠在萧澧身上。
城楼下留着战火过后的痕迹,容鸩冷漠地看着城楼下的情形,心里既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也没有战火过后的悲凉,他只是有些茫然,忽然不知道大仇得报后该做些什么,他的心愿已经了了,他以前是为报仇而活,现在那条线断了,他以后要为什么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