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鸩轻轻瞥了一眼那些燕瘦环肥的公主们,心道其实萧澧不用刻意接近他寻求庇护,只要他对这些公主们稍加辞色,单靠他那张脸,他应该就能在皇宫里混的风生水起,届时自然有人抢着庇护他。
容鸩目光微沉,看了一圈,朱华瑶没有坐在这些公主当中,说起来他重生回来之后,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朱华瑶。
他仔细想了想才想起来,朱华瑶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宫外养病,朱华瑶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身子一直没有大好,后来听从御医的话,跟庆德帝请了旨去宫外的行宫休养,已经几年没有回宫了。
想起朱华瑶,容鸩神色微暗,心里有些烦闷,不自觉仰头喝了几杯酒,朱子规敬过来的酒,他更是来者不拒,都喝了下去。
烛光柔和的映在容鸩的面庞上,他喝过酒后,面颊微醺,泛着浅淡的红晕,面庞的轮廓精致而矜贵,肌肤白得有种透明感,他手里松松地拿着白玉酒杯,面无表情的模样透着一股冷艳,让人有一种距离感,不敢直视,但又不自觉的被他所吸引,在场有不少人都忍不住看向他。
萧澧锋利的眸子直直对准了对面的容鸩,他盯着容鸩细白的脖颈,眸色幽深,仰头灌了一口烈酒。
酒过三巡,夜色越来越深,大家都有些喝醉了,公主们早早被宫女扶了回去,剩下的皇子和世家公子们东倒西歪地趴在桌子上,只剩几个酒量大的还在喝着酒。
容鸩也有些醉了,他站起身,身子微微晃了晃,纤长的睫毛微垂着,面庞上的红晕格外好看。
朱子规连忙伸手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站稳身形,低头道:“掌印,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萧澧站起身走过来,他今夜也饮了不少酒,但目光依旧清明,脚步稳重,除了身上的酒气,让人看不出他今晚也多饮了酒。
他扯住容鸩另一只胳膊,将容鸩从朱子规怀里扯了出来,声音微冷道:“三皇子,你还有这么多宾客没走,还是留下来待客,由我来送掌印回去吧。”
朱子规看了一眼东倒西歪的皇子和公子们,轻轻皱了皱眉,却没有松手,坚持道:“其他人由管事太监一一送回各处即可,掌印是我的上宾,理应由我亲自来送,萧澧皇子,你今夜也饮了不少酒,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就不劳烦你了。”
萧澧眸色越来越沉,面上却一片云淡风轻,“不麻烦,我正好有事想跟掌印说,正好顺路送他回去。”
朱子规拧眉,眼底浮现起几分不悦,“我也有话想对掌印说。”
萧澧与朱子规对视着,谁都没有让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须臾后,萧澧垂目看向醉醺醺的容鸩,声音放柔,“掌印,你想让谁送你回去?”
容鸩醉眼朦胧地看了看他,虽然有些醉了,但神智还算清醒。
他想起上辈子这天萧澧送他回去后,两人在白玉池发生的荒唐事,不由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轻轻甩了甩头,抓住朱子规的手臂,声音含糊不清道:“你送我回去。”
萧澧面色一下子沉了下去,风雨欲来地盯着容鸩,眉心深深地拧了起来,周遭气质发冷,寒气逼人。
容鸩一无所觉,并没有看萧澧,他说完话后,又酒意上头,靠在朱子规的怀里,低垂着眸子,看起来比往日要乖顺。
朱子规听到容鸩的答案,不由喜上眉梢,他扶好容鸩,对萧澧弯唇道:“既然如此,我便先送掌印回去了。”
他扶着容鸩往前走了一步,萧澧抓着容鸩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他微微咬紧牙根,好像在忍耐着什么。
朱子规微微蹙眉,回头唤了一声:“……萧澧皇子?”
萧澧的面容藏在阴暗处,让他看不清他的神色。
片刻后,萧澧的手指僵硬地动了动,缓缓松开了容鸩的手腕。
朱子规收回视线,扶着容鸩离开。
萧澧站在原地,顺着风声,能听到朱子规满怀关切的声音。
“掌印,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等会儿回去之后,你喝一碗醒酒汤,然后好好睡一觉,醒来会觉得舒服很多。”
“头疼不疼?今日的青梅酒虽然好喝,但稍微有些烈,我刚才别让你饮这么多就好了。”
……
萧澧抬头,在阴暗处看着他们相依的背影,眸子里寒光毕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