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倚在床头,苍葭却是站着的。不知道苍葭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手势,竟像是钳制住她的下颔骨一般,她的嘴被掰开,想挣扎却又使不上力气,她看见苍葭轻慢又冷漠的眼神,那一碗堕胎药就这样一滴不剩地落尽了她的肚子里。
最后一滴尽,苍葭忽然笑了。
她朗声大笑,像个疯子。
苍葭知道那是宿主身体最本能的反应,而这反应给了苍葭这个魂魄一场丰盈而舒适的补养,令她知道她离交易达成又近了一步。
她的笑声太骇人,而瑶夫人则在她的笑声中落红不止。她痛苦的蜷在床上,安嬷嬷立刻唤女医官过来替瑶夫人诊断。
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飞霞宫的寝殿里运出去,一盆又一盆温水又从飞霞宫的后院里送过来。苍葭终于缓过来,她此时坐在瑶夫人跟前,用手去抚摸她的头发,瑶夫人此时已经痛昏过去。而苍葭作为此时殿内身份贵重的人之一,无人敢令她从瑶夫人床前走开。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瑶夫人终于清醒过来。身体的疼痛令她的脸色苍白极了,她此时恨苍葭恨的滴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她竟说了一句:“他不会放过你的。”
苍葭知道她口中的他是指的雍王,苍葭因此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此时真的是个绝好不过的时机。温嬷嬷和那位女医官去给瑶夫人换清水去了,安嬷嬷怕瑶夫人小产后又冻着,正尽心尽力的关着寝殿内的窗,此时房中只剩下苍葭和许忘忧两个人。
苍葭俯下身,她的手从她的发划到她的眉间,又落到她的腮边。指尖的蔻丹红与美人苍白的脸色交映,叫人不知是应看人指尖的艳还是怜美人脸上的颓。
“许忘忧,有个秘密我只说与你听。”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声音太低,还是因为她的笑容太盛,她竟在许忘忧眼里看见了难得的恐惧。
“刚那碗药我做了手脚,你这辈子都不能再生育了。我知你非是真想要这个孩子,不过这宫里美人常有,太子却只会有一个。你想做母凭子贵的美梦?做梦吧。”
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落下泪来,望着许忘忧几欲发狂的脸,苍葭用食指封住她的唇。
“嘘,别声张。我若是你,起码在彻底固宠之前将自己不能生这事瞒的死死的。大不了日后抱养一个,都比现在立刻叫人知道你这辈子都没了前程要强,你说是不是啊?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