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周管事还不知道他年后要开除,这事过了十五开工了才宣布,他不是对付的。对了,这个月她女儿回来过没。”白苏问。
“回来了,去了她娘家,也来了咱们家,我把上批货卖出去的钱一分不少的分了她两成,她当时很高兴来着。”杨婆子说。
“了,你们娘俩也不要自己在这里吓自己。这次开除的你不是说有几个人呢,指不定是因为别的事。”杨老头沉着声说道。
既然事都做了就不要怕,整天提心吊胆的何苦来着,那当初还不如不做。
再说就算东窗事发了,他也不信女婿把女儿休了。毕竟两个人一向感情的很,两个孩子都大了,马上要到婚嫁的年龄,哪里离得开这做亲娘的。
哎,他这也是没办法啊。财帛动人心,枉他读了这么多年书,还是看不破这层谜障。
不过古今多少圣贤谁真不在乎名利呢,他这也不算什么。杨老头安慰自己,他也只是想让家里日子过点罢了。
都说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可是他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怎么就找不着呢,还不如苗家一个和离了的妇人。
老天不公啊。
既然老天对他如此吝啬,他只自己想办法去拿了。
李家村。
别家过年都是热热闹闹,李家这个年却过的有点冷清。大过年的李奉文也很少在家,大房的人除了除夕和初一也没怎么来过。
李方氏的病一直反反复复,长寿大部分时间都守在她床前。
“奶奶,过了年我先不回家,在这里再照顾你一段时间吧。”长寿一边给李方氏梳头发一边问。
“孩子,不用你,有你爷爷照顾我呢,过了十五你就走。你不是说年后你娘要给你找学堂读书么,这事要紧。”李方氏很愧疚,当初怎么就鬼迷了心窍硬拦着长寿不让孩子去读书呢。
家里再省省,总不会真缺了他一套笔墨纸砚的钱。
就算没有力把两个孩子都供出来,将来总有一个要退学的。可是不应该不给长寿个机会啊,歹也让他去学堂呆上两三年。
谁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个有慧根的。听他说这半年来,她那大儿媳给他请了个夫子。李方氏多少也读过一两本书,不用别人说,她就知道长寿学了这半年竟然比福寿那个在学堂呆了几年的都要读得。
同样一篇文章,福寿花上两天时间磕磕巴巴背不出来,她这个小孙子看上几遍竟然就一字不差的背下来了。
她上辈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天爷才要这么惩罚她。为了两个儿子筹划了半辈子,最后守在她床边的是她耽误了的小孙子。
李方氏这边伤心,那边吴玉兰也在难过。放着的少奶奶不当,为什么要再嫁,真就那么离不了男人?
男人比富贵日子还香吗?
即便再嫁为什么要嫁给空有其表的李奉文,还是带两个拖油瓶的。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嫁到这来,不嫁到这来,她还是怀河镇冬天有炭,夏天有冰,穿绫罗,戴朱钗的大少奶奶。
从她嫁进李家二房后,这才过了几天日子,那大房就闹着分了家。虽说把宅子田地都给他们留下了,但是那些才值得了几个钱。在前夫家见惯了富贵的吴玉兰早已不是那个质朴懵懂的小姑娘,这些东西她根本不放在眼里。
李奉文虽说是学堂的教书先生,但是每个月拿的那几个钱还不够他自己糟蹋的,一分钱没用在她身上不说,还总想着从她这里骗几个钱。
当她吴玉兰是糊弄的不成。
李家老太太也不是对付的,大房闹着分了家后,她便生病卧床不起,谁知道是不是装的。一天三顿饭都要她下厨,每天还有洗不完的衣服。
呵,所以她这是嫁到李家当丫鬟来了。
她也没想到她那前婆婆做的那么绝,除了几件贴身的衣裳几件首饰竟然什么都没让她带出来,连用惯了的两个丫鬟都收了回去。
她娘家也不是个的,起先虽然不乐意她从她那前夫家出来,但是后来看她再嫁的是李家村唯一的童生,家里还开着作坊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眼看就要起来了,便也勉强同意了。
可是没想到她嫁进来不久李家就闹了分家,作坊直接大房带走了。
吴家也怂恿吴玉兰闹来着,作坊是李家的,凭什么给大房。结果大房直接说那可以把作坊的地契房契给他们,但是家里的宅子和田地要平分。
大房为什么这么硬气,他们这时才知道原来李家只有李红梅会做那红蓝花的胭脂。所以如果他们二房闹,无非得一个空壳作坊罢了,还要分出去若干的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