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苗家人也不急。左右在这破宅子也住惯了。
不过苗家人有事没事还是喜欢去新宅子溜达溜达,也不干啥,就看看。
看看爹娘的房间,看看两口子的房间,再看看儿子和女儿们的房间。
儿子们是每人两大间,女儿是每人一间,毕竟女儿将来嫁出去还是主要在婆家混。
“金柱,给你老子滚进来。”苗大哥跟媳妇儿聊着聊着,突然想起儿子的婚事来。
金柱在院里拿着棍子跟着银柱瞎比划呢,他的梦想是行走江湖,做一个惩奸除恶的大侠。
听到自家老爹喊,慢悠悠的晃进了东厢房。
“你小子,整天就不务正业。好不容易休沐呢,你不知道去学堂跟着上天学?你姑姑之前说以后作坊要优先招识字的会算术的,你小子听到没。”
“爹,你也说了,好不容易休沐呢,就不能让我松玩会儿。”金柱翻了个白眼。
“你玩我让你玩,都十七的人了,你还敢跟我提玩儿。”苗大郎仅有的一点耐心都给了苗大嫂,对儿子向来不是打就是骂。
苗大哥奉行的养儿原则就是那老一套,棍棒底下出孝子。
“娘,你看我爹。在作坊里没事溜我们那一进盯着我不算,回家了还要找我事。”金柱很委屈,在作坊里他上工够卖力气的啦,回家还要被爹找茬。
回头告姑姑去,让他姑姑扣他爹工钱。对了,他爹肯定就是长寿口中的法西斯。
虽然金柱不知道法西斯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这不是个好词。
“柱子,你也看到了,最近上门给你提亲的人很多。你有看中哪个没?”苗大嫂觉得儿子就是因为还没成亲,所以还把自己当孩子,爱玩,没个定性。
听了这话,苗金柱脸刷的一下红了。
苗大嫂跟看画一样看自家儿子,忒稀奇了。她一直以为儿子脸皮比城墙还厚来着。
说到媳妇儿这事竟然脸红了,这是开窍了?相中了谁家姑娘。
当然纵使后来苗大嫂拿着扫帚威胁,也没把苗金柱的心上人问出来。
话说谢落葵过了试用期,正式成为了作坊里的管事,休沐这天专门买了两斤肉两斤糕点一壶酒给家里打打牙祭。
现在苗家沟里富裕了,他们村头小杂货铺卖的东西也是越来越多,种类越来越齐全。
杂货铺的老板也不知道为什么消息那么灵通,知道谢落葵成了作坊的管事,在他们苗家沟也算是一号人物了,非得送了她一包瓜子,让拿回去磕。
谢落葵哭笑不得。
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很高兴。她现在每个月三两银子,再也不让爹娘上山采药去了。
药很难采不说,山上还危险。尤其爹的腿......都是因为她。
想到这里落葵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就在这时,前面一道妇人的声音迎面传来。
“五丫啊,娘可算找到你了。呜呜......”
谢落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妇人冲她扑了过来。落葵抱在怀里的酒肉和糕点撒了一地。
“哪里来的疯子,你赔我的酒。”谢落葵生气的吼道。
肉和糕点还好说,有油纸,里面没脏,可是酒水全撒了。她倒不是心疼那点酒钱,可是刚才杂货铺的老板告诉她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壶酒了,要想再买的话必须等明天。
今天作坊里休沐,打酒的人家多。
谢落葵答应了谢父发了工钱要请他喝酒,现在要食言了。谢落葵很生气,她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怒视着眼前的妇人,落葵心里想到,必须让她赔。苗家沟没酒卖了,隔壁山头的村子里肯定有。让她去给她买。
“五丫啊,我是你亲娘啊,你不认识我了吗?你怎么能忘了你亲娘呢。”
她们停留的位置正好是苗家沟的水井附近,来打水的人很多。
村里人看到这边有状况,便很快围了过来。
“你谁啊,这是我们村的女娃。你哪里来的,可别乱认亲啊。”有年长的妇人呵斥道。
另有好事的早就跑去谢家告诉谢父谢母了。
虽然落葵现在是作坊里的管事,但是很多人眼中这还是一个刚及笄的孩子。
孩子出事了自然要告诉她的父母。
谢父谢母还有嫁在本村的谢落葵的姐姐以及她十岁的弟弟很快来了。
“老谢头,快来,这边有冒充你闺女爹娘的。”转头又对那坐在地上的妇人嘲笑道,
“看清楚了,这才是人家女娃的爹娘。你再乱冒充人父母,小心把你送官府,让大老爷把你关起来。”
本以为这陌生妇人听了这话会吓得赶快跑,没想到她却直接冲谢家夫妻冲了过去。
“你们两个来的正好,你快告诉他们,我才是谢落葵的亲娘。”
这妇人忒嚣张了吧,脑子有病是吧,村里年轻人想上前拉开她。
没想到却被谢父谢母苍白的脸色镇住了。转头一看谢落葵,嚯,这脸色比她爹娘更差。
“爹娘,我饿了,咱们回家吃饭啊。”谢落葵使劲扒开妇人的手,拉着谢父谢母就要走。
“不许走,五丫,你还记得的是不是。当年你都五岁了,你肯定还记得你娘我啊。”妇人扯着落葵的裙子死活不松手。
村里人看这情况不对,便通知了苗家人,落葵现在是作坊里的管事。
文姜也牵着长寿来了。
只看到一个妇人在地上哭泣,拽着落葵不让走。落葵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谢父谢母也立在一边,神情很惶恐。
谢家的大女儿在一旁低头哭泣,谢家的小儿子捡起石头要去扔那妇人,被村里人拦住了。
情况不明,不能打人。
村里人看到文姜来了,自发给她让出一条路。
咦,不用这样,我就是个吃瓜群众。那个下属的家务事我不好管吧。
奈何村里人都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看着她,似乎在等她主持正义。
哎,好吧,赶鸭子上架。
“这位大婶,你拽着的这位小娘子是我作坊里的工人。你先放开她,有话好好说,好不好。我保证她不会走。”文姜面带微笑的说道。
“你是她的东家,那位苗娘子吧?我是谢落葵的亲娘,我今天是来认亲的,你是她的东家,你要给我主持公道啊。谢落葵她怎么能不认亲娘。”妇人抬起一张大饼脸说道。
亲娘?这.....落葵不是谢家的孩子?
不过文姜十分不喜这妇人的做派,便什么都没有说。
她看向谢家。
“我姓谢,我是苗家沟的谢落葵,我爹是谢大牛,我娘是王舒兰,我姐姐是谢落荷,我弟弟是谢落生。我有名有姓,有爹有娘,有姐姐有弟弟。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你是我哪门子的亲娘?”谢落葵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火和悲痛,冷声说道。
“五丫,当年是娘不对,不该卖了你。是娘不对,娘也没办法啊。家里刚添了你弟弟,娘奶水不足,要给你弟弟买肉买蛋,家里没钱啊。”
听了这话,在场的人都愣了起来。
莫非这妇人说的是真的,落葵不是谢家的人?
更有那有心计的想到,如果谢落葵不是苗家沟的人,她还能做三进的管事吗。如果她退下来......当这个男人脑补到自己替代了谢落葵的位置成了三进的管事,休了家里黄脸婆,从镇上娶回个美娇娘的时候,妇人又抱住了谢母的大腿喊了起来。
文姜不知道这男子心里在想啥,否则会告诉他,抛弃糟糠妻的人,别说管事,连作坊里普通工人的位子都别想保住。趁早麻溜滚蛋。
“谢大姐,你说句话啊。当然是你带走了五丫,你不能不让孩子认亲娘啊。”妇人哭喊道。
谢落葵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死命拉开了妇人。
这些年谢父谢母为了把三个孩子抚养大,为了给两个女儿攒嫁妆,给儿子攒聘礼,没日没夜的上山采药。为了在药材的最佳成熟期采摘下来,有时候要在山上呆好几天。
谢父本来腿就有伤,谢母这些年因为山上湿冷,也留下了病根。
此时被这么个妇人抱着腿,简直要站不住。
可是谢落葵毕竟年纪小,身量还未真正长成,力气比不上妇人。谢父因着对方是个妇人也不敢上手硬拉,谢家大女儿帮着妹妹,可是两姐妹加一起都拉不动。
这妇人就是死活不松手,死死抱着谢母。
村里人看不过去,正要上前帮忙的时候,没想到苗金柱先一步出手了。
他平时经常跟银柱打打闹闹,很是有一把子力气,上前拽起赖在地上不起来的妇人把她扔到了一边。
“你有话说话,再敢撒泼,小心我揍你。”
苗家人一脸懵,啊,他们家金柱原来是这么善良的一个孩子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
肯定是以前太忽略这个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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