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烟味钻进了鼻子里,她不经意地转头一看,翟东方正斜靠在大门外的香樟树下,一簇红点在他的指尖明灭。夜色中,他的轮廓被路灯晕上了一层浅黄色的光影,神秘且忧郁。
言絮有一瞬间的恍惚。
翟东方的生活方式十分健康,喜欢运动,鲜少有吸烟、熬夜这样的行为,高中的时候他就是市里自行车运动的爱好者,两人定情之夜,是翟东方带着她夜骑到了市区里最有名的风景点东湖湖畔,用仙女棒的火光打动了她的心。
那晚翟东方点燃的仙女棒,和现在他指尖的红点何其相似,只可惜,曾经的浪漫爱意最终还是屈从于现实,再也回不去了。
翟东方一见到她,眼中一喜,赶紧灭了手里的烟,正要过去,“滴滴”两声,短促的汽车喇叭声响起,一辆黑色的桥车停在了言絮的面前,何憬时从里面探出头来,示意言絮上车。
言絮猛地回过神来:“不用了,我有车……”
“我让他们给你开回家去了,”何憬时一副绅士的模样,“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送我的太太回咱爸妈家呢?”
言絮被他一口一个的“爸妈”叫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再看翟东方这不罢休的样子,也就不再迟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平稳地从翟东方的面前开了过去,后视镜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一闪而过。
轻柔的音乐声响了起来,是一首不知名的国外歌曲,低柔的女声浅吟清唱着,让空气中充盈着一种缠绵的气息。
“需要手帕吗?”何憬时瞟了她一眼。
言絮闭上眼,平稳了一下情绪:“我好好的,用手帕干吗?”
“是吗?”何憬时的嘴角似笑非笑。
“那当然,”言絮定了定神,“对了,上次的手帕还没还给你呢。”
“你留着吧。”何憬时目不斜视地看向前方,淡淡地回了一句。
“对了,你怎么还用手帕?脏了就得洗,太不方便了吧。”言絮有点好奇。
“因为……我以前的皮肤很敏感,一不留神就会过敏,所以不能用普通的餐巾纸,现在用习惯了就不改了。”何憬时解释。
“真是巧了,我也是敏感肌呢,”言絮兴致勃勃地回忆着,“我小时候经常嘴巴这里过敏,一发就发一脸,丑得要死。我姥姥都烦死了,说我这么娇贵,太难养了。”
何憬时笑了起来:“那现在呢?”
“好多了,过了青春期莫名其妙地就好多了,”言絮指了指自己的脸,“看,昨天我偷吃了一点芒果,这里也没发。”
前面的红灯亮了,何憬时踩下了刹车,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她。
映入眼帘的肌肤白里透粉,细腻柔嫩得仿佛上好的羊脂白玉,娇艳的红唇微翕着,仿佛初绽的鲜花邀人采撷。
何憬时心神微微一荡。
可惜,红灯转瞬即逝,后面的喇叭声立刻催促了起来,他只好遗憾地踩下了油门。
酒店离言絮家很近,开车也就二十来分钟,一眨眼就到了。言絮和保安打了声招呼,汽车直接开进了地下车库,停在了门厅入口处。
还没等言絮解开安全带,何憬时就探身过来,帮她按了按钮。
两人靠得很近,一股浅浅的柑橘清香袭来,很好闻。
干净清爽的男人总是能轻易让人拥有好感,言絮在心里原谅了今晚何憬时突兀的公开:“谢谢。”
“不客气,可以奖励我一个晚安吻吗?”何憬时凝视着她。
“当然可以。”言絮凑过去在他脸上轻啄了一下,正要退开,脖颈被何憬时扣住了,炽热的呼吸顿时将她笼罩,滚烫的唇落在她的唇瓣上,仿佛要将其中的甘美品尝殆尽。
言絮一阵晕眩,被动地感受着这来自男性的热情,嘴角有细微的刺痛袭来,还没等她感觉到真正的疼痛,何憬时就松开了她的唇。
“对不起,”何憬时低声道歉,“我有点心急了。”
言絮这才回过神来。
其实说何憬时心急,也是有点冤枉,两人已经是合法夫妻了,她也不是毫无经验的小姑娘,这样亲一下不算逾矩,更何况是她同意了晚安吻,怎么也不能怪何憬时。
“好吧,原谅你了。”她故作大度地道。
“都怪今天这顿晚餐太酸了,”何憬时的眸色深沉,“晚安,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