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也有些新奇,将这少年上下打量一番,见他衣袖中露出的半截手臂缠着布条,隐隐还有些发红,果然是那剑伤么。
有人揶揄起来,那杜员外原本目无余子的一张脸顷刻间变了颜色,愤愤地看着堂前站着的年轻人:“你还有脸来!”
宋砚书听到话才回头,只看了杜员外一眼,浑身便一哆嗦,忙弯下腰朝着他行礼:“杜、杜老爷!”
惊枝掩着嘴角又是噗哧一笑:“好好的岳丈不叫,叫什么杜老爷,多生分!”
她一说,其他人也不禁低笑起来。
“什么岳丈!”杜员外将茶碗往桌上一拍,“你这登徒子,当日辱了我家嫣儿,今日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来人!将他逐出去!”
说罢就有两个扑人上来,直直向着宋砚书冲过去。
“哎哎!杜老爷!杜老爷莫要冲动!我、我今日是来这里谈生意的!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
那宋砚书匆匆躲着,在屋里上窜下跳,直搅得家具也歪歪斜斜。
杜员外见着两个人扑人捉不住他,气得胡须也颤了颤,捏起拳头往桌上重重一砸。
直砸得旁边添茶的侍女吓得水壶也拿不稳,滚烫茶水溅到了惊枝手上。她也不觉得疼,反而笑着看向杜员外:“杜员外消气,可别动怒,伤了身子。惊枝看着您这女婿身手敏捷,模样周正,想必是个有勇之才。快让人停下罢,若是折了哪里,杜姑娘只怕又要伤心了。”
“你!”杜员外气急败坏地看着她,连手指也在抖,随即又转向门外大喝,“再多叫几个人来,将这个畜生给我抓起来!”
语毕,又涌出来好几个家丁手里拿着棍棒蜂拥而上直扑宋砚书。本来沉闷的屋子一下闹腾起来,杜员外的人下手粗鲁,不多时便将许多桌椅踢的踢、砸的砸,原本明净的醉花楼霎时变了光景。
何公见了,拧着眉用眼神询问沈灵语。
只见着沈灵语坐回主位上,脸上却是带着笑的。
她只觉得有些意思,这杜员外当真是钱多势大,随身竟带了这么多人,还要在她面前舞枪弄棒。
她目光在宋砚书身上巡视一番,见他只一味地躲着,口中还念念有词大声解释,并未有出手伤人之意。
拿起册子在名录上找了许久,也未见着个叫宋砚书的,甚至连个姓宋的也没有,不禁好奇地问何公。
何公也奇怪:“这名录是我亲自选出来的,若是有姓宋的公子定不会全无印象。莫不是哪家的后生罢?”
沈灵语沉吟片刻,复又抬起头看向下方,那些抓人的家仆被宋砚书耍了个遍,个个精疲力尽,破口大骂着。
直到那粗鄙之语听得沈灵语耳朵疼,才转头示意两边立着的侍卫。
咚——
宋砚书正抱着腰粗的柱子往上爬,忽听得一阵巨响,吓得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