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何公面色已然恢复,解释道:“王爷前几日确实去了京都,但未多留,只待了一夜便走了。近日边郡关系紧张,随时就有战事发生。西厥各部今年内乱频发,多睦戈为了自己的单于位置,早已算计许久,只是没想到如今竟这般按捺不住,连自己亲立的王子也不要了。”
沈灵语在书房看书时看过一点军报,对边郡战事也了解过一些皮毛。西厥与大宋接壤,百年间时常来犯,边郡双方时有摩擦发生,近年来更是猖獗。西厥各部目前都归顺于单于多睦戈手下,不过忠心的却没几个。
多睦戈是西厥先王的第三个儿子,本来并无继承权,却先后杀掉了两个哥哥和三个侄子,抢了两个哥哥的老婆。终究气死了自己的老爹,当了新单于。此人性格十分暴虐,且好色,先后娶了十来个老婆,生了数不清的儿子。又攻于心计,心狠手辣,在各部之间的威慑力却不容小觑。
想来赵景行成日与这样的人打交道,难免被同化一些也不稀奇,沈灵语不禁有些同情起来。问向何公:“那多睦戈的儿子怎么突然就死了?”
西厥王子是多睦戈的大儿子,据说其十分好战,也继承了他父亲的阴鸷狠毒,又急于想立功,于一年前于交战中被赵景行抓获,至今一直被俘在军中。
抓了王子,西厥各部不敢再轻易乱动,畏畏缩缩地潜伏了一年之久,前几日却突然暴毙营中,浑身发紫,口吐白沫而亡。
何公半低着头想了想,才道:“王子死状凄惨,且身上并无外伤,一看便是中毒死的。可军中谁敢暗下tóu • dú,无需多想,只怕是西厥人自己做的。至于是谁就不清楚了,总归是将这笔债算到了王爷头上罢。”
沈灵语心中平淡无波,毕竟她是知道结局的人。可表面上却不能装作波澜不惊的模样,只好垂头叹道:“这西厥人当真险恶,人性泯灭,竟使出如此恶毒奸计来促使双方交战。也不知景行现在如何了...”
月儿听她叹气,抹了眼泪安慰起来:“夫人不必过多忧虑,王爷身强体壮,且伤得不深,想来多休息段日子就能好了。”
“带兵打仗的事我不懂,我只盼着我的夫君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才好。”沈灵语假意抹了下那不存在的眼泪,抬起头来对着何公叮嘱道,“劳烦何公代我书信一封寄给景行,就说我十分挂念,请他千万要先将身子养好,婉儿在家中遥盼夫君凯旋。”
何公连忙拱手称是。
“不如将王爷接回来罢?”月儿突然提起,“军中条件艰苦,只怕连夜里也睡不安生,哪比得上家里舒坦,方便养伤。也能和夫人团聚,以慰相思之苦。”
“不行!”
沈灵语脱口而出,说完又看着月儿诧异的眼神才发觉自己反应急了些,慌乱找补道:“既已负了伤,得先养好才是。边郡离王城远,一路奔波只怕刚长好的伤口又要发作,若是反复一遭岂不受罪。”
何公也赞同:“边郡如今情况严峻,只怕一时也脱不开身。还是等王爷处理好再商回来之计好。”
“也是。”月儿叹了口气,“希望王爷好好的,月儿明日便去庙里烧两柱香,为王爷夫人祈祷。”
沈灵语看她泪眼婆娑,不由感叹真是个好丫鬟,开口道:“那我同你一起去。”
“夫人也要去?”月儿十分欣喜,“也是为了给王爷求得平安?”
沈灵语不说话,只看着她莞尔。
当然不是,最近伙食忒好了些。我去求菩萨保佑我别长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