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开鲜少被他如此充满惆怅地喊,不适应得整个人都麻了:“你说。”
“曲闲那么聪明个人…”郁云阁简直要抑郁了,“怎么悄无声息的被人算计了?”
江开茫然地看向他:?
聪明人郁云阁没办法同老实人江开说清楚这里面的弯弯道道,垂首捏着额角,在小馆被查这件事里明显有第三股暗藏势力,顺着玄云楼布下的陷阱悄然得添砖加瓦。
这也是为什么远在万里的宁逾白会那么快注意到小馆。
全是因为有人打着玄云楼的名声招摇撞骗,倒也不能这么说。
毕竟他同意曲闲暗算小馆的目的也是想搞垮那破地方,只是这中途出了点偏差,让本该朝廷出面的事,变成了玄云楼。
如此景昭该记恨燕国皇室的事变成了记恨玄云楼。
莫名其妙被人摆了一道,郁云阁心头隐隐冒火,加上早间因景玉危不守约没能出门的火引子,郁云阁装不下去了,什么好脾气的浪荡子,我可去你的吧。
“给我查,我要知道是谁那么大胆子给我扣帽子!”
就算他不说,江开相信曲闲也会把事儿查的明明白白。
“给景昭找点事。”郁云阁又说,“事到如今玄云楼上下八千张嘴也说不清,那就下个狠手,将小馆连根拔起,让他自己查去,省得碍眼。”
江开不理解。
“一旦坐实玄云楼对小馆下手的事,你极有可能会暴露。”
“想什么呢。”郁云阁笑了笑,“曲闲才是玄云楼明面上的楼主。”
江开又不说话了。
“去问问,我们能不能出门了。”
江开皱眉看了他一会,在他催促的眼神里不情不愿转身往外走,少见地低声嘟囔:“变了。”
郁云阁扬眉,望着那道黑色萧条的高大身影,很想问自己哪里变了。
片刻后江开步履匆匆回来,眼神古怪。
“还不给出去?”郁云阁心里持续冒火,“真是仗着长得好看为所欲为,我对他太宽容了。”
江开心想你也知道啊,嘴上答:“能,不能在外逗留太久。”
“只要我出去了,他还能掐着时间抓我回来不成?”郁云阁厚着脸皮耍赖,换上更暖和的狐裘前往早该去的地方。
听闻郁云阁出门了,景玉危打发两人跟着,便窝在冠云殿里装养病。
寒冬腊月将要临近年关,南川各处太平下来,相较于别处的祥和升平,梁溪的暗潮反而涌动起来。
起先景玉危装病是为查清景昭大量资金的来源,受不了络绎不绝的拜访,干脆吃药让御医诊出他病入膏肓,原以为这样能得几日清净,谁知景江陵请了国师,一卦算得他要娶个八字祥瑞之人方能活命。
那时他还担心景江陵塞个娇娇女来做耳目,结果送了个敌国的武林盟主之子。
只是这事儿半路也出了纰漏,原定的郁双泽失踪了,商讨后让郁云阁替嫁。
他又因私自去雾廊镇意外坠崖,被瘴气伤了眼睛又锁毒暂时残了腿,性命垂危之际,景江陵接来郁云阁同他成婚,话里话外都是让郁云阁好生照顾他的意思。
当日在王庭,景江陵那些话如今细细想来,仍有很多疑点。
可不得不说因为郁云阁的到来,梁溪似太平的局势被打破了。
他的渐渐好转在外人看来和冲喜脱不开关系,原本不将他放在眼里的人恐怕……
王位之争,不管他是否愿意,也被景江陵一手丢进去。
尽管他本来也没想过要放弃争夺,可实力不够强硬时被人强制加入,终归是不快的。
再者,他究竟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景江陵,此时也说不明白了。
希望郁云阁是他破局的意外之棋,在这前,他得想想该如何让这枚意外之子发挥大作用。
很快这枚意外之子送来了他的第一份大礼。
整整一日未归,得知这个消息,景玉危脸黑如锅底,真是太放肆了。
折柳:“许是梁溪夜景太美,太子妃看花了眼。”
“你收他好处了?”景玉危问。
折柳哪敢啊,哭丧着脸:“殿下说的哪里话,下官生是东宫人,死是东宫鬼。”
景玉危似笑非笑:“孤怎么觉得你话里有话?”
折柳义正言辞道:“殿下可莫要冤枉人,下官真心没那么多。”
“好了。”景玉危不想在无意义的事上扯皮,“派人看看他怎么回事。”
人是太子妃,不管喜欢与否,面子上得装过去。
派出去的人很快回来,折柳听完脸色凝重地走到扶着拐杖慢腾腾走路的景玉危身边,低声道:“太子妃碰上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