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瑾点头，其实他很想说，我只是病了，并不是傻，不至于连这个都不懂，但情势比人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谢慕瑾乖巧地选择了闭嘴。
“就跟长智齿是一个道理，有些人无知无觉就全部长好了，有些人的智齿刚冒了个头就痛得吃不下饭。”
医生指着报告单上的几个数据说：“你现在的状况就是这样，别人的分化期可能睡了一觉就结束了，但是因为你是高龄分化，身体错过了平稳发育期，那些延迟生长的第二性别器官，现在才开始在你身上缓慢生长，是要比别人多吃一点苦头。”
谢慕瑾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现在他还没有长智齿，但是班上已经有同学因为长智齿而无心学习了，这种痛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多少还是能将心比心。
“根据我的经验，按照你现在的情况状况来看，至少还要经历好几个阶段，才能把原本没有的器官长好。”医生说，“第二性别分化又不是感冒发烧，吃点药就好，难受着呢！”
谢慕瑾根本没意识到问题有多严重，他天真地想，自己倒是不怕痛，只觉得这不该说是正常分化，更像是没完没了的折磨。
这样的话，还不如不分化呢！
苏意一听儿子要受苦，立刻紧张地问：“医生，有办法解决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因为面前这位是国际影后就给面子：“这是我们身体器官的正常发展，就像是怀孕一样，你能靠吃药让孩子只在母体里待两个月就顺利生出来吗？”
这个比喻很绝，不管是谢琅还是苏意都无法反驳。
儿子这下是不可避免地要受苦了。
谢慕瑾也明白了这个事情只能自己扛，既然如此，不如就别让父母跟着操心了。
想到这里，谢慕瑾悄悄给医生做了个拜托的动作。
医生看懂了谢慕瑾的意思，感动于他的孝心，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要单独跟病人交代病情，把谢琅和苏意请了出去。
没了父母在旁，谢慕瑾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长大了一点点，终于问出了醒来之后他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医生，我现在已经分化成omega了吗？”
医生摇头：“还不算。”
谢慕瑾愣住。
他都已经被简弈临时标记了，居然还没有分化成omega吗？
“重症分化障碍，不是你想分化成omega就能轻易分化成功的。”
谢慕瑾悄然松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是一定要当omega……”
“这由不得你选，能不能分化成omega，跟你受到的信息素影响有很大关系。”
谢慕瑾觉得后颈一凉：“跟我被人标记有关系吗？”
医生看了他一眼，见怪不怪地说：“有。”
“那……”谢慕瑾犹豫地问，“我还有可能当beta吗？”
“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那alpha呢？”
“也可能。”
谢慕瑾：“……”
我懂了，其实我是个变形金刚对吧？
暴躁医生到底还是有医德的，见谢慕瑾一脸崩溃，只好安慰道：“目前我们只接触过普通分化障碍，像你这么严重的还是第一次遇见，你现在连第二器官都还没有长出来，所以什么都有可能。”
想了想，医生又补充道：“你现在还没到17岁，属于未成年人，按理说这些应该告知你父母的，但是……”
谢慕瑾抬头看着医生。
“第二性别属于最高级别的个人隐私，如果你提出要求，我们可以对你的父母保密。”
谢慕瑾不解：“这有什么不能告诉家长的？”
医生半眯着眼睛，意有所指地说：“听说你被送进医院的时候，刚刚经历了临时标记，标记你的那个人，是你的同学？”
谢慕瑾立刻就知道这个医生想岔了：“我是个良家少男，并没有早恋！”
但医生根本就不听他的诡辩。
“之后你可能偶尔会感觉到身体发热，或者剧烈腹痛，不是我想吓你，会痛到你叫都叫不出来的那种。虽然是可以吃药暂时缓解疼痛，但也只是治标不能治本，如果有适配度高的信息素安抚，你的情况会好很多。”医生意有所指地指了指后颈，“你懂的。”
谢慕瑾下意识摸了摸脖颈后面，纱布隔绝了直接触碰伤口的机会，但灼热的感觉仿佛还清晰可寻，而那股清冽甘甜的气息已经不见了踪影。
当时发生了什么，谢慕瑾已经想不起来了，但那种极致愉悦的满足感，和身体瞬间得到救赎的感觉却已经烙印在了灵魂里，瞬间烧红了脸。
医生白了用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盖起来，在床上扭得像蚕宝宝一样的谢慕瑾一眼。
呵，就这还好意思说没有早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