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里面耽搁几分钟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洛洛按住,砰地一下抵到墙上,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包厢里静了一瞬,继而爆发出怪叫和笑声。
“收款码给我。”
这也太迅速了。洛洛给他扫码赚钱,六万到账,他赚得都有些茫然。
“关映涛还跟你说什么?”
“说……说之后如果能跟在你身边,每多一个月,就加码十万。”
“这不可能。”骆明翰冷静地说,“我们现在出去,之后他问起你,你就说我肾虚硬得慢射得快——”
“……”
“所以你一点不想跟我,明白?”
洛洛犹疑地点点头:“明、明白……”
鼓起勇气片刻,他问:“您不怕我跟关总乱说吗?”
骆明翰这会儿心思全然不在他这儿,闻言,难得漫不经心瞥他一眼:“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刚搭上他。别跟他混,好好上学,好好找工作。”
一股巨大的酸楚涌上鼻尖,洛洛点点头,又迅速地垂下脸,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
骆明翰对此视而不见,他才没这个好心救风尘,不过是看他年纪与缪存相仿,又是刚误入歧途,还能劝进去两句。
抬腕看表,五分钟了,骆明翰推开门出去。
“卧槽,够快的啊,”关映涛难掩兴奋,“哥们儿是不是不行了?”
骆明翰没坐,弯腰从茶几上抄起烟盒跟打火机,手腕一翻叼了一根:“放屁。”
深深吐纳一息后,才餍足放松道:“你找的什么狗屁清纯男大学生,浪得我受不了。”
关映涛“嘶”了一声,“带回去?”
骆明翰掸了下烟灰:“回头再说。”在关映涛肩膀上拍了拍,“还有事,先走一步。”
出门前果然看到关映涛拉着洛洛问长问短。
骆明翰站在门外抽完了一支烟。六月末晚上的天气不算凉爽,他回到车上,在扑面而来的强劲冷气中跟自己打了个赌——
给缪存打个电话,要是没接,那他就开车去找他,见他。
按往常情况,骆明翰这属于作弊,因为缪存不接他电话属实常态。想见他就直说,弄得这么迂回,活像玩不起——骆明翰心里这么嘲笑自己。
但显然老天不想让他见到缪存,因为嘟声两秒之后,电话居然通了。
骆明翰:“……”
狗日的。
缪存没听到他吭声,皱着眉心又看了眼手机,确定无疑是「骆明翰」三个字。
“打错了?”
“没有没有没有,”骆明翰连忙出声,“……你在干什么?”
“复习。”
事出突然,骆明翰不得不又点起一根烟冷静一下,他平复着自己的心跳:“什么时候来家里看看月季?”
“考完试吧。”
他这么好说话,骆明翰都想抬头出去看看月亮了——看看是不是月亮打东边儿出来。
“今天怎么这么配合?”骆明翰咬着烟笑。
“心情好。”
缪存转着笔,在台灯下翻过又一页笔记。刚才骆远鹤语音找了他,听到他的声音,聊了两句,忽然挂断,改成拨了视频。
骆远鹤看着他,问他,「缪缪,想不想到法国来画画。」
缪存从未考虑过这条道路,「我可以吗?」
在他的概念里,去国外留学很难,手续繁琐,条件严格,他长这么大没有出过国,想象不了异国的日子。
骆远鹤目光淡淡地凝视着他,「我说可以就可以。」
能回到和骆远鹤一起画画的日子,缪存当然好。但是留学需要钱,他刚刚看了全部的存款,只是杯水车薪。他还得攒够二十万,之后再去申请助学贷款。
骆明翰不知道他为什么心情好,但心里认为这只是一句托词,一句缪存为了想接他电话而随口编的托词。他摁灭烟:“上次跟你提的让你帮我幅画,还记得吗?”
骆明翰不说,缪存的确忘了,但现在一提起来,他的笔在手中停顿了一下,眼睛缓缓亮起。
“现在还是没兴趣吗?”骆明翰长长而无声地舒出一口气,半笑着说:“有钱赚不赚,还要我求你来赚?”
缪存尚在犹豫,“你什么时候要?”
“暑假结束的时候,两个月,你看能画多少就画多少,三十万,不够的话再加。”
三十万……按寻常接单,缪存是到手不了这么多的,因为有中间商抽成。但这次没有中介赚差价,缪存赚得实打实。
虽然很想撇清与骆明翰的联络,最好能马上绝交。但他太想去法国,太想见到骆远鹤了。
骆明翰等了数秒,等到了他的一声“成交”。
只是语气很淡,仔细听的话,还带着说不清的自我厌弃。
没关系……只是两个月的画而已。缪存心里振作起来,快的话,他下学期中就能去法国见骆远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