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他或许在等待,而我则是混乱——
好热。
明明甚尔只是把我对他做的照样还给我罢了,可感觉却截然不同。
那夜,拥抱结束后我没有多加逗留,丢下一句“你养伤要紧”的关心,便从甚尔那里逃走了。
之后我独自在漆黑的夜晚中漫步,却不急着回到有直哉沉睡卧室。
禅院的夜晚并不宁静,不少人在白日里口口声声强调恪守礼教,但夜里却同我一样在外追寻快乐,任由压抑的感情在黑暗里膨胀、爆发。
我时常在僻静的小路上撞见他人纠缠的丑态。
最开始,我只知道那是叫人恐惧、恶心的可耻之事,会拧着眉毛匆匆离开现场。
但当我收到母亲的图册,亲身体验过快乐后,我的看法也随之发生了改变。
如今我藏身于漆黑的阴影内,忍不住驻足观察他们的动作——
女人被男人紧紧地搂在怀里。
她好似承受着莫大的痛苦,粉雪似的脖颈无力地向后仰着,但唇角溢出的却如啼鸣的夜莺般婉转。那声音同男子粗重的鼻息混合在一起,叫我的耳根跟着发烫。
情难自已,男人垂下脑袋,急切地去寻女人的唇。
他好像要将她吞之入腹,亲吻的动作凶猛异常,喉头上下耸动,尚未吞咽的口涎自两人嘴角滑落。
他用手掌扣紧了她的腰肢,粗大的手指嵌入她丰盈柔软的皮肉。
黑暗中我并看不清两人的面容,却不知为何想起了狗狗的脸,以及他抚摸我背部的手掌。
不行、只有他是不行的。
我应该更温柔、更小心地对待他才对。
以手掌压住作乱的胸口,我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
吃过了冈山县的清水白桃,最近苗木的葡萄被送往禅院家的餐桌。而最好的一茬最先赠予作为客人的我——
乒乓球大小的葡萄汁水饱满、香气沁人心脾。剥开薄薄一层果皮,将葡萄含入口中,用牙齿稍稍用力,它便像小小的水球炸开甘甜。吮尽浓厚的果汁,细细咀嚼果肉,纤维丰富的果肉像是弹性十足的果冻,双重的享受叫人心情愉快。
就算吃不出味道的我,也会因为那独特的口感,叫阿玲剥上几个葡萄给我尝鲜。
不过我食量小的要命,吃了几个就感到了厌倦。留够直哉的口粮,以及影子中给甚尔的部分,我去厨房找了些漂亮的食盒,让阿玲将剩下的葡萄分给同她要好的女仆。
“谢谢您,我这就给她们送去。”阿玲笑着应了下来。
午饭后,阿玲前去拜访相熟的姐妹,没有午睡习惯的我,则从卧室里走了出去,猫腰坐在紫藤长廊的一角吹风。
正当我沐浴在藤萝枝叶间倾泻的碎光,舒适地发出叹息时,一阵对话声突然被微风送入我的耳中:
“请等一下,这是我婶婶送来的葡萄……”
嗯?除了我,还有别人在这个时间点找到这个地方么?
我寻声望去,紫藤交织的枝干相框般,将在长廊另一角动人如画的情景呈于我面前——我瞧见了不应出现于此的两人。
美丽的少女面带甜美的笑容,怀抱一盆晶莹剔透的果实,抬首冲一旁的少年轻声攀谈。在她不远处,甚尔神色冷淡地拢着双臂,垂首安静地倾听她的请求。
这不奇怪。
甚尔继承了禅院家奢华如宝石的绿色眼眸,他外表生得俊秀,身材也笔挺高大。不同于鼻孔朝天的宗家少爷,常被人欺压的他态度散漫随意。
除了没有咒力,无论哪点都衬得上诱人。
他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