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脚步一深一浅地行走在回院子的路上,白彩云与纪氏两人相顾无言。
等到两人回到林语苑内,纪氏这才问起来:“六王爷看起来,待你是极好的,你作何感想?”
“能有什么感想?”
“云儿,”纪氏停住脚步,白彩云跟着停了,“娘这辈子唯一的指望就是你和溪儿能有好好地活下去,眼下你哥已经成家立业了,我心里的石头就剩你了。”
白彩云看着纪氏真挚的双眸,内心极是触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不会依靠任何人。”
“你怎么就不懂娘的意思呢?”
“自古女子过得好,唯一的衡量就是她嫁得好,夫妇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娘,那是你的想法,我不这样认为。”
“……你这孩子!”纪氏自叹气一番,“算了,反正你也还为及笄,谈论此事尚早,走吧,快回去歇息吧。”
“好。”
待得白彩云先扶了纪氏回屋出来之后,外面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阒静一片,唯有风吹竹林,飒飒作响。
白彩云抬头望月,玉宇无尘,银河泻影。映照在宽敞整齐的后院里,青石墁地,树荫斑驳。
她回到了自己的阁楼,心月已经替她放好了洗浴热水,服侍她歇息睡下。待她盥洗完毕之后,她躺在自己的床榻之上从枕头下面掏出一块玉佩来。她摩挲许久,放置在胸口位置,怀着笑渐渐睡去。
翌日清晨。
白彩云一醒来便见纪氏坐在自己的床榻边上。
“娘?”
“睡醒了?昨日老爷罚了凌儿三日禁足,连带她娘一起也被禁了。”纪氏从桌子上端来甜粥递给白彩云。
“昨日打人的不是三姐吗?跟三娘有什么关系?”白彩云端过甜粥喝了一口,很是不解。
“昨日,凌儿打人的时候,我们几个不都是和大夫人在一起吗。大夫人那个时候正在处理施氏倒卖府内田产一事呢。”
“倒卖田产?”白彩云真是想不到啊,三姐母女俩人昨日是不是犯太岁呢,怎么都在一个节骨眼上同时犯错呢?府内姬妾倒卖田产一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往大了说,便是妇人不守妇德,损公肥私,其罪可休了贱卖。
往小了说,此事家家户户都有,只要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追究罢了。
可巧的是,举报三夫人倒卖田产的竟是三夫人院子里的小厮,问其原因竟是三夫人未分其利银。可见,能用钱收买的奴仆不是好奴仆。
此事被大夫人禀报给了白老爷,后者先听了凌儿打骂六夫人一事本是气极,再加上施氏的犯错,更是窝火,直接禁了母女俩人三日不得出院门。
“这处罚算是适中了。马上就是大夫人的生辰宴了,老爷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吧。”纪氏道。
“大娘的生辰宴?”
“是啊,每年十月,白府都会举办一次宴会,遍邀京城名门的名媛夫人、达官显贵们前来共祝生辰。大夫人本是出身名门世家,能来的几乎都是京城中上流勋贵。”
“哦……”白彩云喝完碗里的粥,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反正好像她也不需要做什么,只等生辰那日来临,乖巧地做个白府四小姐就够了。
可玉笙居的那位可就没她那么清闲咯。
由于与娘同时被禁了足,白绮凌实在是心有不甘。
散漫行走在玉笙居的林间小道,雁过留声,秋风习习。她抬头望天,忽身后传来丫鬟的议论声。
“今儿六王爷又来了。”
“又是找隔壁院子的那位吧?”
“那还用说,听林菀院里面的做事的姐妹说,她有一次近身伺候,便听得六王爷说了待得四小姐及笄便来求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