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妃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你是藩地的王,是王府的一家之主,我还有什么可吩咐你的。”
萧执抬眼,对上嗣母投来的两道目光。
“我不问你到底做了些什么,为什么而做。”
“就是我问了,你也不会同我说。”
太妃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沉默的儿子。
“不管你想做什么。当初我说过,你决定娶她之时,没问过她愿意不愿意。”
“她心里就算有一千一万个不愿意,她也必须嫁给你。”
“你是如愿了。现在不管你对她有何不满,有什么怀疑,我希望你多想想,是你要强求她嫁与你的。”
太妃的目光从萧执身上收回,慢慢地看向窗外,
“你也莫怪我偏心。别的我不知道,我不好说话。就冲她一个女孩,为了你的腿,什么事儿都愿意做。”
“你这样对她,就是你的不是。”
“我还是那句话,陶陶是个好孩子,你对她好,她是不会负你的。”
萧执望向自己的嗣母,面露笑容,颔首,
“这回我是真的记住了。这次她受伤,的确是我的错。”
“我会好好的与她赔罪,弥补。请母亲放心。”
太妃摇摇头,暗探口气。
母子俩静静地对坐着。
忽然,萧执听到太妃低声道,
“你肯定很疑惑,为何当初燕家落难时,我求你不辞万里的去将陶陶接过来吧。”
“是的,我是有私心的。”
她顿了一顿,目光落向上京方向的天空。
那里此刻是一片灿烂的余晖。
那看不见的尽头,有一座皇城。
萧执沉默了片刻,面上笑意不复。
这些年,他也想知道,为何太妃当初会让他派人去接燕家女。
明明,太妃和燕家没有什么瓜葛,甚至可以说,在这之前,一直都是陌生人。
燕家的家主,当年的太师燕衡,同他的嗣父,老昭阳王有的不过是一些同朝为官的情谊。
他甚是好奇这其中的缘由。
当年那个为人端方正直的燕衡,为何会在出事后,放心地将他珍爱的女儿送到一个藩王的府中。
太妃再沉默片刻,并未揪着刚刚的话题继续下去,面露笑容,看向萧执,
“……无论将来如何,倘若陶陶能和你相伴,不离不弃,我就是死了也瞑目了。”
出了军营,到得温泉宫,加之有青芜在身边,外头传递消息进来容易多了。
燕飞隔日就收到京中的消息。
一是朝廷接到萧执请封王妃的奏折,皇帝陛下已经恩准,不日将会有赐婚的旨意传来。
不过,奇怪的是,萧执并未言明她燕衡之女的身份,沿用的依然是如今孤女的身份。
一个藩王,妻族能够有多低,就多低才好。
从前皇帝不管萧执的婚姻,大约也有没有合适人选的原因吧。
高了,怕给萧执助力。低了,皇帝陛下又不愿意背上苛待有功藩王的名声。
正巧,萧执主动上折,女家的身份几乎等于无,还真是想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赶巧了。
皇帝自然是要好好地抓住这个机会的。
皇帝恩准婚事可以说在燕飞的意料之中,可另一个消息却叫她怔了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