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执却是一挑眉,笑而不语。
这几日燕飞每日和府中的管事娘子查看王府的事物。
也有一些礼单,需要她看,整理完后,然后命管事娘子逐一备好回礼。
这也算是对王府人脉的经营。
今日燕飞照例和管事娘子坐在花厅。
燕飞正在查看一份县官送来的礼单,听到青芜突然咦了一声。
“姑娘,你看……”
燕飞抬眼望去,随后一怔。
青芜手里拿着的一块婴儿拳头大的玉佩。
正面雕刻着一只温驯的神兽白泽。
玉佩翠绿,晶莹剔透,仿佛能凝出露珠一般,微微散发着一层莹莹之光。
燕飞从前在京中,耳濡目染,不知见过多少好玉,当时玉质比得上这块的,却是万中无一。
她从青芜手中接过那块玉佩,细细端详,看了一阵,心内憋着一口气。
别人或许不知道,可她知道。
这块玉佩雕刻的,是景泽最喜欢的瑞兽,白泽。
还有那玉佩的背面,花纹围绕间,形成的正是变体的泽字。
这是当年她和景泽在一起时,偶有一天,心血来潮,为两人设定的吉祥纹。
简直如巨石惊起千层浪,只让燕飞的心都要炸裂开来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开口道,
“今日就到此吧,我有些疲乏了,想要歇一歇,我们稍后再看,可好?”
有从前在太妃身边侍候留下的威严,也有管事娘子知道眼前的人,必然是未来王府的主母。
故而大家听闻燕飞如此一说,纷纷起身,离开花厅。
燕飞匆匆回到扶风馆,用纸沾了胭脂将那玉佩四周的花纹拓印下来。
然后努力平复心情,继续细细端详。
燕飞久久凝望着那玉佩,是谁拿到这图样,并拓印下来?
拿从前景泽的事儿来试探她。想做些什么呢?
那送礼来的人并未具名,无从可以查起。
她抱着玉佩坐在榻上许久,玉佩送进来,下一步那背后的人会有什么动作呢?
不管背后的人要做什么,等,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直到青芜匆匆而来,进了屋就禀说,
“姑娘……旨意……传旨意的使者来了……跟着来的还有好多人……”
“奴婢听到有人叫‘太子……表姑娘……之类的。”
这道旨意,原本早就应该到的,没想到迟了一些日子,这才姗姗来迟。
燕飞将玉佩放好,重新打起精神,让青芜侍候她披衣梳妆。
赐婚的旨意,肯定是要她一起去接的。
青芜的手很快,也很巧,原本就生得极好的燕飞,此刻面容干净姣美,一尘不染地映在日光里。
那是一张极美艳的脸,肤白细腻如新雪,眼尾上挑,冶艳入骨的风姿,懒懒一顾盼,晃得人眼前都亮起来。
这样的装扮,连平日里跟在燕飞身边的青芜也是看得呆了一瞬。
燕飞早就不在意容颜,一言不发地起身往外走。
到得前厅,传旨的人果然已经在等候。
燕飞一入面,就见高居堂前的椅座上,坐着一个男子,约莫弱冠之龄,玉冠束发,面容端雅温儒。
正是当今太子。
四下寂静,几双眼睛刷刷地看向门口的燕飞。
未等燕飞言语,就听堂上那太子,慢悠悠地,
“如此绝色,怪道大哥迫不及待地要立妃,想来往后定然妻妾和谐。”